文丑身形一震,陡然间从失神之中被喝醒,意识到自己可是身负重任,要来杀苏哲。
他手中大枪一握,眼眸中杀机涌起,已蓄势准备杀上去。
杀心已起!
苏哲却无一丝慌张,只冷笑道:“文丑,你以为我杀得了我么,你看看我的坐骑是什么?”
文丑眉头一动,目光转向了苏哲胯下那匹血红色的神驹,蓦的脸色一变,脱口叫出了它的名字:“赤兔马!”
然后,他已然抬起的大枪,便不自觉的又放了下去。
他这才意识到,苏哲根本就没有昏了头,竟然敢跟他挑战斗将,而是有恃无恐。
赤兔马,天下第一神驹,其行如风,如果他想对苏哲动手,苏哲拨马回走便是,他怎么可能追的上。
既然没有希望,又何必再去尝试,反倒是彻底跟苏哲决裂,再没有回转的余地。
苏哲见他放下了杀心,便又问道:“怎样,文丑,你可想通了吗?”
文丑深吸一口气,默默道:“楚公,你当真是慧眼如炬,把袁家的虚实看的清清楚楚,也把我文丑的处境看的是清清楚楚,我得再次跟你说一声佩服。”
话锋一转,文丑却毅然道:“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文丑忠臣绝不事二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惜我无福消受!”
他终究还是拒绝了。
毕竟,袁绍对他还是有提携之恩的,虽然眼下他受袁熙他们的监视猜忌,但也没有把他逼到非得背叛的份上,这种情况下,无论是出于对袁绍的忠诚也罢,还是对他名将尊严的那份自恃也好,他岂能因苏哲几句话,就临阵背叛了袁家。
苏哲并没有愤怒,也没有感到意外,文丑的回答,本就在他意料之中。
他已经从颜良的口中,对文丑的性情了解到不能再透,自然知道,文丑不可能被他三言两语就劝降了。
既然不能劝降,那就只有用计了。
苏哲便清了清嗓子,脸上忽然间堆起喜色,大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言为定,本公等着你的好消息,咱们就此别过!”
他这番话,声音极大,就连城头上的袁熙等人,也听的清清楚楚。
苏哲不给文丑任何的反应时间,说罢这番话后,拨马转身,飞驰而去。
赤兔马疾行如风,等到文丑反应过来时,苏哲人已在三十步外,文丑就算想追,连他的影子也都摸不到。
“什么一言为定?我跟他约定什么了?”
文丑喃喃自语,满脸的狐疑不解,想不出苏哲那番没头没脑的话,到底是何用意。
眼见苏哲已走远,他只好拨马转身,去往了武阳城。
当他进入城门之时,迎面便看到了三张愤怒的脸。
袁熙,许攸和淳于琼三人,正恼怒的瞪视着他,就像是在瞪着一个叛徒。
“文丑,本公子问你,你刚才为什么不动手杀那苏哲?”袁熙头一个不满的质问道。
文丑眉头一皱,就知道袁熙会这么质问。
他面无愧色,平静的答道:“难道你们没有看到吗,那小子骑的可是赤兔马,只要有个风吹草动,他随时可以逃走,我根本没办法追上,你以为我不想杀他吗,我根本就杀不了!”
袁熙一愣,目光看向了淳于琼和许攸二人。
淳于琼乃老将,见多识广,自然识得赤兔,便干咳着道:“这个嘛,好像那匹马的确是赤兔,应该是那苏贼逼死吕布后,从吕布那里获得。”
袁熙恍然省悟,满腹的不满给憋了回去,一时不知该再怎么质问。
许攸却眼珠子一转,大声质问道:“文丑,那我再问你,你适才跟那苏哲嘀嘀咕咕半天,都说了些什么?”
文丑被质问的不爽了,冷哼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你问我我就要告诉你。”
“你——”许攸被呛了满鼻子的灰,脸色憋红尴尬,竟是无言反驳。
若论官职,文丑现任平南将军,官职远在他许攸之上。
先前许攸敢对文丑出言不逊,无非是仗着他是袁绍亲信,是袁熙的谋主而已,现下文丑恼起火来,不给他面子,他还真没什么脾气。
无奈之下,许攸只得拉了拉袁熙,示意他发话。
袁熙暗吸了几口气,极力摆出一副威严架势,沉声道:“文丑,许先生没有资格问你,本公子总有资格问一问吧,那苏哲到底跟你都说了些什么?”
文丑这下就没办法回绝了,若还拒不回答,就等于是心中有愧。
咽过一口唾沫后,文丑便道:“那苏哲能说什么,无非是借着向我挑战为名,想要借机招降我而已,我自然是严辞拒绝。”
听到“招降”二字,袁熙眉头一凝,眼中的疑心之色不减反增。
袁熙接着又质问道:“那苏贼临走之前跟你说,他与你有什么约定,还说等你的好消息,又是什么意思?”
文丑扁了扁嘴,同样一脸不解:“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我跟他没有任何约定。”
“当真?”袁熙眉头凝起,眉宇间的狐疑反倒更加强烈。
许攸和淳于琼二人,跟袁熙是同样的表情,都死死的盯着他,充满了不信任。
文丑心头一震,猛然间省悟,暗骂一声:“该死,原来这都是那苏哲的离间计!”
他这时才省悟过来,苏哲邀他挑战,单骑会面,想要招降他只是目的之一,真正的目的,则是想要引起袁熙的猜忌。
而最后那一番话,则是这离间计的杀手锏所在,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