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渡壁垒。
中军大帐内,苏哲正喝着小酒,嚼着蚕豆,听取最新情报。
“据我斥侯回报,袁绍派大将颜良为先锋,已率三万兵马于昨晚拿下了平丘城。”胡车儿大声念道。
苏哲目光移向了屏风悬挂的地图,找到了平丘城所在,那座城是官渡壁垒以北最后一座城,袁绍拿下了此城,意味着大军将畅通无阻,直抵官渡。
“看来袁绍很急啊,我记得我们是前日才弃的平丘城,他昨天就攻下了。”老将黄忠道。
苏哲冷笑道:“前番被我戏耍了一回,颜面扫地,他能不急着扳回一程么。”
这时,庞童却忽然想到什么,问道:“胡将军,袁绍的主力现在离文丘城有多远?”
“大概还有两天的路程吧,毕竟袁绍大军是以步兵为主,还有那么多粮车辎重,没那么快的。”胡车儿答道。
庞童看向苏哲,唇角扬起一抹诡色:“丞相,这似乎是一个机会呢,或许,我们可以赶在袁绍大军到达前,再打一回他的脸。”
苏哲眼眸一转,蓦的省悟,英武的脸上浮现会心的冷笑。
……
一日后,平丘城。
颜良如一樽铁塔,扶刀傲立城头,雄目之中涌动的是藐绝天下的自傲。
作为河北第一猛将,他自然有傲慢的资本。
匆匆的脚步声响起,斥候飞奔上城,叫道:“禀颜将军,南面方向发现两万苏军,正向咱们平丘城杀来。”
颜良眉头一皱,暗忖:“苏贼不是全师退回官渡去了么,怎还敢派兵反攻平丘?”
他抬头凝望前方,果然看到地平线的尽头,隐隐似有尘雾飞扬,明显是兵马来袭的征兆。
“哼,是想趁着主公大军未到,想要欺负我么,我颜良可不是好惹的!”
颜良傲气狂燃,当场就想下令打开城门,主动出击迎战。
话到嘴边,他眼珠一转,却又咽了回去。
他想起了袁绍的叮嘱,叫他拿下平丘城后,不得擅自行动,务必要等着主力前来会师,以免中了苏哲的诡计。
颜良想起了文丑的那场败仗,心中对苏哲不免暗生几分忌惮,便强压下了怒火,只令全军严守城池,不得擅动。
半个时辰后,两万苏军杀奔城下,列成军阵。
统帅大军的黄忠,却也没有急地攻城,反而是派出了数十名军汉,手持大盾策马来到平丘城下。
就在颜良心下狐疑,猜不出对方是何用意之时,那些苏军大汉们把大盾往地上一扎,躲在盾牌后面,开始了破口大骂。
“颜良,你这个胆小鬼,有种出城一战啊。”
“什么狗屁河北双雄,是河北双鼠才对!”
“姓颜的,要是不敢出城一战,就赶紧投降,不然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颜良孬种,你算什么名将,简直是废物~~”
城前立时是骂声一片,这些大嗓门的军汉们,你一句来我一句,各种难听的羞辱之词骂的震天响,城头的袁军士卒听的清清楚楚。
正所谓主辱臣死,城头袁军士卒无不愤慨,咬牙切齿,纷纷回骂。
颜良早已怒到脸上青筋爆涨,气到眼珠子都要炸将出来。
他本就性烈,再加上河北第一猛将的傲慢,如何能受得了这份羞辱,什么袁绍的叮嘱,转眼便被怒火吞噬。
大刀一招,颜良怒喝道:“给老子打开城门,老子要杀光这些狗贼!”
号令传下,城门大开,吊桥放下。
颜良提刀跃马,杀出了城门,身后两万袁军如潮涌出,扑向了城外叫骂的苏军。
看到这一幕,黄忠嘴角扬起讽刺冷笑,暗忖:“丞相当真是料事如神,这个颜良果真是有勇无谋之徒,这么容易就被激怒,袁绍竟用这种人做先锋,活该他又要惨败一场。”
当下黄忠便拨马转身,也不与敌军交锋,下令全军南撤。
原本来势汹汹的苏军,迅速掉转方向,沿着来路撤去。
此时的颜良,早就怒火攻心,失去了理智,只管催军掩杀追击。
……
平丘城北三十里。
南下的大道上,十七万袁军正浩浩荡荡南下,绵延不绝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尽头。
一身金甲的袁绍,霸绝的目光凝视前方,一副志在必得的自信。
一旁的郭图眼珠一转,笑着恭维道:“如今平丘城已下,苏贼只剩下一道官渡壁垒,只要主公拿下官渡,许都城便如囊中之物,主公一统中原之日不远矣。”
郭图的马屁,令袁绍很是受用,嘴角不禁钩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就在这时,斥候飞奔而来,叫道:“禀主公,苏贼派黄忠反攻平丘城,颜将军已率军杀出城去,正追击黄忠。”
袁绍脸色一沉,喝道:“我明明令颜良坚守城池,不得擅自行动,他为何还要出城一战?”
“回主公,那黄忠派人在城前大骂叫战,颜将军被激怒,才率军出战。”
身边沮授忙道:“主公,苏贼明知我大军将至,竟还敢派兵反攻,分明是想诱使颜将军出战,其中必然有诈。”
袁绍神色一震,咬牙骂道:“颜良啊颜良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点脑子,如此轻易就中了苏贼的激将法!”
沮授急道:“主公息怒,现在不是责怪颜良的时候,当速派精兵南下,前去救援颜良,他毕竟是我河北第一名将,若是有个闪失,必令军心大挫。”
袁绍蓦然省悟,目光扫向众将,喝问道:“谁愿率军去救颜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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