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儿哪里去了?”苏哲急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啊,昨晚还好好的跟我们在车里,今天早上就不见了,只留下了这封信,我们不认字,也不知道上面写着什么。”任父哭丧着脸,一张字迹未干的帛书在他手里颤抖。
苏哲一把接过那张帛书,低头扫过几眼,不由眉头皱起。
那果然是貂蝉的留信,信的内容很短,大致就是貂蝉决定牺牲自己去救他们,所以就独自离开前往谷外,请苏哲保重,并代她照顾好父母。
“苏公子,红昌在信上都说了点啥啊?”任父急切的问道。
苏哲叹道:“蝉儿她不想连累我们,所以趁我们不注意,独自出谷去找那吕布去啦。”
“那怎么行啊,这个傻孩子啊,好容易才从火坑里逃出来,怎么能自己又跳回去啊,这个傻孩子啊。”任家父母急的什么似的,眼泪哗哗的就淌了出来。
苏哲想起昨晚聊天结束时,貂蝉的表情,明显就有不对劲,不禁暗自责备自己,早应该提防着她做傻事。
看着哭泣的任家老夫妇,苏哲重新将那留书看了一眼,忽然间眼眸一亮,“你们先别急,这信的墨迹还没干透,料想蝉儿刚走没多久,我这就去把他找回来。”
说罢,苏哲跳下马车,翻身跃上战马,喝道:“周仓,你在这里保护大家,等着我回来,胡车儿,跟紧我,我们去找蝉儿。”
话音未落,苏哲便策马而出。
胡车儿不及多想,赶紧纵身跟上,他脚力快,自用不着骑马就能跟上苏哲的速度。
苏小小看着他二人驰入雾中,才猛然想起,惊叫道:“公子,这么大的雾,你到哪里去找她啊,你就不怕迷了路回不来啊。”
她的声音回荡在迷雾中,苏哲却义无反顾,消失在了茫茫大雾之中。
苏小小无奈之下,只能空自跺脚,眉头皱成了麻花。
苏哲策马奔入了迷雾之中,胡车儿紧随其后,一前一后,很快就远离了大部队。
这个时候,大雾却越来越浓,三步之外便已看不清谁是谁,胡车儿不得不加快脚步,跟在苏哲两步左右,才不至于被甩开。
“吁~~”苏哲猛然勒住了战马,举目扫望大雾,仿佛在搜寻着什么。
胡车儿停下脚步,苦着脸道:“公子,这么大的雾,我们怎么可能找得到那貂蝉小姐,要是不小心摸出了谷去,撞见了并州骑兵就不妙了。”
苏哲却不理会他的提醒,忽然间闭上了眼睛,竟是沉思起来。
这副样子,便把胡车儿看的一愣,心想公子这又是演的哪一出,不是出来找人的么,怎么莫名其妙的就闭上眼打起了瞌睡。
“公子在搞什么啊?”胡车儿嘴里嘟囔着,摸着后脑壳,一脸的迷糊。
片刻后,苏哲身形蓦然一震,突然间抬手托住了额头,眉头紧皱,好似很痛苦的样子。
须臾后,他长吐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也渐渐松开,一副如释重负之状。
喘了几口气,苏哲蓦的睁开眼,马鞭一指西北方向,喝道:“她在那边,跟我走。”
话音未落,苏哲便策马疾驰而出。
胡车儿越发惊奇,忙跟了上去,看到苏哲一路狂奔不停,好似目标极为明确的样子。
他不禁暗自称奇,心忖:“怎么回事,看样子,公子竟似能看到她在哪里似的,这怎么可能,这么大的雾啊……”
马蹄声碎,消失在浓雾深处。
而在雾的那一头,貂蝉却正如瞎子一般,在大雾中摸索乱走,急的手足无措。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她趁着天刚刚蒙蒙亮时,留下那封别书,独自一人离开了驻地,沿着来时的原路望谷口而去,想要去向吕布自首。
那个时候,其实已经起了雾,只不过是一层薄雾而已,勉强还能看清楚路径。
貂蝉却万没有料到,这场晨雾竟是越来越浓,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竟然浓到了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视野完全被遮挡,貂蝉走着走着就偏离了原路,迷失在了岔路交错的谷地之中。
“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怎的突然间就起了大雾啊。”貂蝉秀眉紧蹙,绝丽的脸庞上写满了焦虑不安。
她一边抱怨,一边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索前行。
突然间,她脚下一个踏空,身体顿时失去了重心,“啊”的一声尖叫,就朝着栽了出去。
惊慌中,貂蝉蓦的瞧见一颗歪脖子树从自己脸前抹过,不及多想,几乎是本能的伸出手去抓住。
咔嚓嚓~~
一声树干开裂的声音响起,歪脖子树的根须被拔出了几分,晃了几晃却总算没有折断。
貂蝉的双手紧紧的抓着树技,身子却已悬在了半空,她心有余悸的大口大口的娇喘,低头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脚下,竟是大雾迷茫,深不见底的一道深沟。
她不由又暗自庆幸,亏得有这颗歪脖子树,亏的自己反应够快抓住,不然栽进这深不见底的沟里,指不定得摔成粉身碎骨。
只是,虽然逃过一劫,但她这般悬在半空中,双臂柔弱,无力爬回去,用不了多久就会力气耗尽,失手坠落下去不可。
“救命啊,救命啊——”生死威胁之下,貂蝉本能的惊惧大叫起来。
惊惧的叫声,回荡在迷雾中,回荡在山谷,回应他的,却只有渐渐远去的回音。
气力在飞速的流逝,她感觉自己的双臂被扯的剧痛无比,十个指头也越来越松,眼看就要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