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信?
又是密信,这一次不知会是谁。
苏哲心怀着好奇,接过了书信,不紧不慢打开,缓缓扫过几眼。
然后,他笑了。
还真特么的天助我也啊,刚刚打了瞌睡,就有人送上了枕头。
“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好消息吧。”庞童笑问道。
“你们自己看吧。”苏哲便将手中书信,示于了庞童和在场诸将。
那是陈登派人送来的密信。
准确来讲,是一封降书。
陈登在降书中声称,吕布先前对付刘备时,拿徐州兵们的家眷做威胁,实在是残暴不仁,他陈登为徐州百姓前途计,决心归顺苏哲,里应外合助苏哲夺取下邳,诛灭吕布。
这一道降书,令在场众将们,无不精神为之振奋,仿佛看到了攻破下邳的曙光。
老将黄忠却道:“奇怪啊,先前不是陈登跟曹豹合谋,勾结吕布窃了刘备的徐州么,怎么这才几天功夫,陈登转头就要背叛了吕布,这也变的太快了点吧。”
“你觉的呢,童儿。”苏哲冷笑的目光看向庞童。
庞童薄唇扬起些许讥讽之色,冷笑道:“陈登这样的绝顶聪明人,所做的一切,无非都是维护他陈家的利益而已,只要从这方面来衡量他的每一步决策,就不难理解了。”
“先前刘备重用糜家,张飞鞭笞曹豹,让他感觉到了威胁,所以他果断卖了刘备。”
“眼下吕布入主徐州,露出了狰狞凶残,再次让他感受到威胁,那么他决定卖了吕布,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黄忠恍然省悟,不禁骂道:“这样说来,这个陈登简直是毫无立场,根本就是一颗墙头草。”
苏哲却冷笑道:“汉升老将军没听童儿适才所说么,陈登怎么可能没有立场,他的利场就是陈家的利益。”
黄忠若有所思,便道:“那怎么办?咱们还信陈登这厮么?”
“伯宁觉的呢?”苏哲看向满宠,有意考虑他的智谋。
满宠沉吟片刻,说道:“既然陈登的立场是保护陈家的利益,那这就好判断了,他归顺于主公,等于立下大功,这对陈家自然是有利。”
“反过来,他如果继续助吕布,那这场战争就要陷入旷日持久的消耗战,下邳城很可能会被围个一年半载,整个徐州都要被战火波及,陈家在徐州各地的田庄等产业,势必要遭受损失,如此一来,即使他帮着吕布最后守住了徐州,陈家的利益还是会严重受损。”
话锋一转,满宠斩钉截铁道:“所以,如果我们从陈登的立场来分析,归顺主公,才是对他陈家最有利的选择,故我断定陈登归降是出于真心。”
苏哲微微点头,满宠的智谋得到了他的认同。
庞童脸上也掠过几分赞赏,对满宠的这番分析,深以为然。
“就这么定了。”苏哲一拍案几,欣然道:“立刻回复陈登,我准了他的归降,叫他早日确定里应外合的时间。”
决意已下,当天苏哲便修书一封,派陈家心腹潜回下邳城,向陈登回复了他的纳降之意。
双方你来我往,几番书信交流之后,陈登最终确定在三日后,偷开下邳西门,放苏哲大军入城。
万事俱备,不觉已是三日后。
下邳城,陈府。
昏暗的大堂中,陈珪和陈登两父子,相对跪坐。
“元龙,偷开城门的事,你都安排好了吗?”陈珪不动声色的问道。
陈登淡淡笑道:“父亲放心,我已向吕布请示巡守城门,今晚正好轮到我值守西门。西门的守军,又恰是咱们陈家所献家仆组成的新军,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必会听从号令,打开城门,放苏军入城。”
“嗯,不愧是我儿,这件事你办的天衣无缝,很好。”陈珪满意的点点头,苍老的脸上毫不掩饰对儿子的欣赏。
“父亲,我……”陈登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陈珪拂手道:“你我父子之间,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你有话尽管直说。”
陈登这才道:“父亲,这一次咱们真的不拉上曹豹吗?”
先前背叛刘备之时,陈曹两家可是联手过,表面上处于同一阵营,理当共进退。
但这一次背叛吕布,陈珪却否定了陈登的提议,坚决把曹家排除在外,要单独投靠苏哲。
陈登心存疑虑,故在行动前的时刻,才有此疑问。
陈珪没有过多解释,只不以为然的回了一句话:“把曹家拉进来,难道叫曹家跟咱们陈家在那苏子明面前分功劳吗?”
陈登神色一震,蓦然间省悟,明白了父亲的深意。
倘若他拉曹豹一起起事,事成之后,曹豹就与他功劳相同,到时候得到苏哲的器重封赏必定也相当,他日苏哲全取了徐州,曹家和陈家依旧将是并立的两大家族。
眼下他把曹豹排除在外,那事成之后,他陈家便是苏哲夺取徐州的首功之臣,介时压倒曹家,还不是易如反掌。
再然后,当苏哲击败刘备,全取徐州后,支持刘备的糜家也将被打倒,他陈家在徐州再无敌手,便一跃成为了徐州一手遮天的唯一大族。
这等好事,焉能叫曹家来分一杯羹。
恍悟的陈登,不禁拱手叹服道:“三大家族在徐州并立多年,父亲这一来一去两次投靠新主,轻轻松松就打垮了曹糜两家,叫咱们陈家独霸徐州,姜不愧是老的辣,儿佩服之至。”
陈珪嘴角钩起一丝得意,却又道:“马屁你就不用拍了,还是多想想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