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下狠誓,董白愤然转身,策马飞奔而去。
苏哲却回头看了她一眼,看着那火红的披风渐渐远去,不由叹道:“没想到她的命还真大,竟然避过了这一劫,连衣服都没打湿。”
胡车儿则道:“我说公子啊,董家的家训可是‘有仇必报’,你把这位董小姐得罪这么深,只怕她这辈子都会跟你死磕到底,你当真不让追上去宰了她么。”
“她要跟我死磕,我奉陪她便是,趁着会面杀人,我岂不是跟董璜一样了。”苏哲却摇着头道。
胡车儿自不好再说什么。
片刻间,二人回归本阵,数千将士已跃跃欲试,磨刀霍霍欲杀贼。
“公子,西凉残兵就在眼前,咱们要不要一鼓作气杀上去,把他们统统杀个干净。”周仓一见苏哲回来,便迫不及待的请战。
话音方落,李严便道:“西凉残兵虽少,却终究还是骑兵,以步敌骑永远都不可轻敌,公子还是稳妥为妙。”
“正方言之有理。”苏哲点点头,“那帮残敌至少有一千五百人,看旗号那张济也还活着,咱们贸然发动进攻,若是给他们迂回了侧后就不妙了。”
当下苏哲便下令,诸军列阵,步步为营向北推进,发生任何情况,都不得擅自列阵穷追。
七千苏军将士,只得按捺住了胸中战火,列阵稳步前进。
北面方向。
张济带着一千五百多残兵,正不安的等候着董白归来,他眼神不安,生恐董白有失。
毕竟,他此番是陪着两个董家人入侵南阳,只是折了一个董璜的话,还勉强说得过去,但若两个董家人都折了,只有他一人活着回长安,董卓盛怒起来,能放过他才怪。
远方去,董白的身有终于出影,飞奔而归。
张济松了口气,策马迎了一前,一脸庆幸道:“幸亏少小姐无事,可担心死末将了,只怕那苏哲对少小姐下毒手。”
董白勒住战马,秀鼻轻声一哼:“苏哲那小子我还是了解的,虽然可恨,倒也不是个小子,你担心的事他是不屑于做的。”
“是是,看来是末将多虑了。”张济点头附合,“不知少小姐可有问到大公子生死如何了么?”
董白面露不屑,讽刺道:“我这废物二叔别的本事没有,运气倒不错,一场大水没有淹死他,只是却给苏哲那小子活捉了。”
听到董璜还活着,张济眉头悄然一皱,眼中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望。
他便佯装惊喜道:“大公子果然是福大命大,没想到竟然还活着,实在是太好了。”
紧接着,他脸上忧色再起,却叹道:“可惜啊,大公子竟被那苏哲活捉了,这下可不好办了,少小姐既然知道了大公子的生死,也该安心撤回长安了吧,我们也好向太师禀报,好早救回大公子。”
董白沉吟不语,只冷冷注视着苏军方向。
片刻后,董白道:“叫将士们做好战斗准备,先佯装撤退,一旦那小子放肆追击,我们就趁机迂回到他们的侧后,给他们狠狠一击,让那小子知道,就算我们只剩下了一千多人,我们也依旧是天下最强的西凉铁骑。”
张济眼眸中掠过一丝不情愿,他当然知道董白还要试图一战,无非是咽不下这口气,想要反败为胜,趁势把董璜救出来。
反败为胜张济也想,至于把董璜给救出来,他可就没什么兴趣了。
只是董白放出话来了,他也不敢不从,只得赶忙将号令传达下去。
于是,一千五百心怀不安的西凉骑兵们,便重新提起了精神,开始向北佯装撤退。
西凉人且驻且退,试图放苏军放手追击,可惜他们却失望了。
一连数日,西凉人撤退十里,苏军就前进十步,西凉人撤退三十里,苏军就追进三十里,步步为营,稳步前进,半里地也不多追击。
西凉人是半点也找不出破绽,只能一路撤退。
五天之后,又累又饿,斗志低靡的一千多西凉残兵,终于撤至了武关。
一天后,七千苏军跟随而至。
苏哲也不急于攻关,而是叫七千将士逼城下寨,就近砍伐树木,大造云梯冲车,摆出一副将大举攻关之势。
黄昏,武关城头。
董白立于城楼上,远望着眼皮子底下的苏营中,一辆辆巨的登城车,已被高高的耸立起来,眼眸中的阴郁之色越来越浓重。
“该死,他竟然看破了我的意图,不肯上当!”董白骂了一声,拳头恨恨的击打在了城垛上。
张济也叹道:“这苏哲诡诈多端,又能识天象,当真是非同凡响的人物,如今又握有天了,只怕将来早晚会是我们的大患啊。”
“什么大患,他脚下不过一郡之地,就算他再有本事,还能翻了天不成。”董白却是不屑一哼。
“少小姐说的是,少小姐说的。”张济只能附合,却又道:“不过眼前这苏哲攻城在即,这武关我们是万万守不住的,不如趁今夜抢先撤关北撤吧,只要入了关中境内,量他也不敢再追我们。”
董白脸色一沉,质问道:“武关关城险要,我们还有一千多个弟啊,为什么守不住?”
张济苦着脸解释道:“若是隔在平时,我们人马虽少,却也足以守住关城,只是眼下中关城粮草已尽,将士们饿着肚子,怎么可能守得住呢?”
“粮草已尽?”董白吃了一惊,“武关这么重要的地方,必然屯了许多粮草,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吃光了。”
张济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