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黄巾贼,猖狂的紧啊。”苏哲一声冷笑,把书信给了苏飞。
苏飞接过一看,不由也倒抽一口凉气,脸色变的愈加凝重,忙问苏哲该怎么办。
“先把县丞叫来,把这帮黄巾贼的底细问问清楚吧。”苏哲倒是一点不慌张。
片刻后,县丞杨洛被传至了城头。
苏哲便把那封威胁书给他看了,又问道:“杨县丞,你在比阳也算辅佐过两任县令,对那些黄巾贼的底细应该再清楚不过,把你知道的都说给本县听听吧。”
一提到黄巾贼,那杨洛就本能的发抖,仿佛内心深处已被根植了深深的畏惧,连着深吸过几口气,方才勉强平伏下心境。
“苏县令有所不知,比阳附近这帮黄巾贼,乃是原南阳黄巾余部,人数有三千之众,两个头目名叫周仓和裴元绍,都是原先南阳黄巾贼首张曼成麾下的大将,武艺了得,极善用兵……”
“周仓?裴元绍?”
听到这两个不算陌生的名字,苏哲神色微微一动。
他熟知历史,当然记得,这个周仓乃是关羽千里走单骑时归降,跟随关羽半生,极是忠心,听闻关羽被杀之后,自刎于麦城。
至于这个裴元绍,就比较倒霉了,因为不自量力,想抢赵云的马,结果被杀。
此二人对于赵云级别的武将来说,自然不堪一战,但对眼下缺兵少将的苏哲来说,却是不容小视的劲敌。
“怎么,苏县令听过这二贼?”
“略有耳闻罢了,继续说下去。”
那杨洛便继续道:“此二贼皆是凶狠之徒,听说这个裴元绍最喜欢吃人心,那个周仓则喜好喝人血,咱们比阳城被他洗劫了数次,前几任县令听说都被那裴元绍挖了心,被那周仓放了血,死的极为惨烈,咱们比阳方圆百里的官民,只要一听到他二人的名字,连小儿也不敢啼哭啊。”
吃人心!喝人血!
这两个家伙的爱好,还真是够变态。
苏哲沉吟片刻,又问道:“那这封威胁书,以你之见,本县该怎么应对?”
杨洛不假思索道:“依下官之见,苏县令最好还是尽快搜集足够的粮草给这帮黄巾贼吧,正所谓消财免灾,这帮黄巾贼咱们惹不起。”
“你是说,我苏哲堂堂县令,竟然要主动给黄巾贼献粮?”苏哲瞪大了眼睛。
“咳咳。”杨洛讪讪道:“虽说这么做有损苏县令的名声,但恕下官直言,在名声跟性命之间,自然是后者更重要些吧。”
苏哲眉头已皱,问道:“难道凭我三百兵马,真就守不住这比阳城?”
杨洛摇摇头,叹道:“前两任县令不是没守过,他们手下的兵比苏县令你更多,可那周裴二贼实在是太厉害了,两次都轻松破城,下官奉劝苏县令还是不要太自信,最好不要冒这个险。”
苏哲沉吟不语。
苏飞见状,先把杨洛支开一旁,压低声音道:“子明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初到比阳,还是先不要跟那周裴二贼硬干,不如就忍一忍,破财免灾吧。”
苏哲度步于城头,负手远望城外山川,心中权衡着利弊。
片刻后,脚步停下,他的嘴角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玩味冷笑。
随后,他便叹道:“没想到比阳的黄巾贼强到超出我想象,看来我也只能破财免灾了,不过我刚刚清点出来,库府中只有不到五十石粮草,这短短七日时间,上哪里去拼凑五百石粮草来。”
杨洛松了一口气,却笑眯眯道:“这个苏县令就不必担心了,这五百石粮草是为了换取比阳一城士民的性命,羊毛出在羊身上,自然得从他们身上拔,只要苏县令下一道命令,七天时间内,下官保证从他们手里,强征五百石粮草来。”
“强征么……”苏哲眉头微凝,“眼下正是冬季,这些粮草恐怕都是他们过冬的保命粮,你强征走了,不就是要他们的命吗?”
杨洛苦着脸道:“这也是没办法啊,口粮少了,饿一饿说不定还能挨过去,要是黄巾贼杀进来了,那就是命都没了,有再多的粮食也没用。”
苏哲沉默片刻,拂手道:“罢了,就依你之计,速去办吧。”
杨洛大喜,竖起拇指夸了苏哲一番英明,拍着胸膛保证,便带着苏哲的命令,带着县中乡兵去强征粮草。
正如苏哲所说,杨洛强征的乃是士民过冬的口粮,自然是把一城士民惹的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只是这些百姓们被黄巾贼杀怕了,在杨洛连威胁带强迫之下,也只能乖乖的把口粮交出来。
不出七天,杨洛果然凑齐了五百石粮草。
……
第七天,午后时分。
城外斥侯回报,一支打着“裴”字旗号,数量达四百人的黄巾寇,正沿着大路方向,大摇大摆的向着比阳而来。
“走的是大道,还是大张旗鼓,裴元绍,你也是够嚣张的。”
城头上,听到报告的苏哲,眼眸中闪过一丝厌恶。
身边杨洛却道:“这个裴元绍不好惹,下官以为咱们得提前把粮草装好送出城,得把他伺候高兴才是。”
“杨县丞,本官一直很好奇,前几次黄巾贼破城,上至县令,下至县尉乡兵都被杀了干干净净,你身为县丞,又是怎么两次逃过一死的?”
苏哲忽然间没来由的反问。
杨洛一怔,吱唔不言。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黄巾贼是因为你一直主张献粮,所以才两次饶你一死的吧。”
杨洛身形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