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言情总裁>何以红尘怨>十八劫难(四)

(点篇语)

光就国,其国人不能言语,奉两生花为国花,世代守候,鬼花共存。

(正文)

榆罔十二年(甲午年),夏

川河

自姜女娥死后,榆罔夜夜至川河之上弹琴抚曲,以慰女娥英灵。

是日,琴断弦崩,榆罔剪发为丝,穿于五弦琴上。岂料这多日来抑制的悲苦,这相爱人离别的凄凉,竟然在这时将他吞没了干净,让他不禁跳入了川河之中,欲将自己淹没。

虚空,下起了雷暴之雨,淅沥哗啦地朝川河打来。不出片刻,川河便水涨船高,半淹了大树,也将一众岸边杂草全都融在了它的身内,狂啸着往前奔去。

榆罔,在水中翻滚,和他一起翻滚的还有一偶然路过的毛头小孩。小孩的脸,早已变得青绿,然而双手却依旧不停地挣扎,想要抓住一丝生的契机。

若是女娥还在,断不会眼见着他死在这里。

榆罔这番想着,便扑通起了双手,拼命地朝着那毛头小孩的方向游抱入了怀中,随之又奋力地逆流而上,挣扎着扑到了岸里。

榆罔未及顾得上自己那宛如寒冰般的身躯,用双手不停挤压着毛头小孩的肚子。毛头小孩,吐了一口水,随之脸色由绿转红,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我还活着,叔叔……我真的还活着。”毛头小孩紧紧拽着榆罔之手,放声大哭了起来。

“是啊,你还活着。”榆罔也紧紧拉住了他的手,哀望向了虚空:本帝乃神农之后,天下之主,又岂能如自己所愿,至百姓于不顾?

女娥,如果是你,不管本帝如何悲苦,又如何想从这凡尘中逃离,你也会规劝着本帝为天下而站起的吧?

毕竟,我们都是乱世的棋子,要想子民安乐,便不能停下脚歇。

榆罔好似看到了女娥宛然一笑,轻抚他的脸,随之在他闭上眼睛深情与她一吻后,她便化作了烟云消散在了他的眼前。

“原来是琴……原来竟是幻觉。”

他看着那川河中的琴浮在了水面,又随着水流孱孱向远处飘走……

他,转过了头,走向了神农殿的方向……怀着这一世的思念,踏上了那赤血的尽头。

女娥突然回过了头,可是背后却无鬼。她抬起了头来望向那一片赤红虚空,念起了榆罔,也念起了姜国的天空。

她抱着血龙鸟行了一路,在绕过了一座赤红大山之后,她终于遥远望到了一缕炊烟自那依稀处而来。女娥不停地走,不知走了多久,也许已是深夜,也许依旧是白天。这里不辩日夜,这里也不知时候,唯一能知的便是那一片的血红,永久遮闭了一切,让他们永久守候在了六道轮回的门口。

当她终于抵了那新的国度时,头上已是鹅汗淋漓。可她却并未顾及得上擦拭头上的汗滴,也并未顾及得上整理那早已凌乱了的衣服,而是抬起了头,望着那一块早已为尘土所掩,仅能依稀辨出个“就”的国界之碑,皱起了眉容,慢慢地走了进去。

跨过国界之碑,这一路上皆是一片荒芜之景,偶尔碰见了几个行鬼,也都匆忙地往南而去,并不搭理女娥。

“血龙鸟,你说此处为何如此荒芜?而那来往之鬼,又为何行色匆匆?”女娥抚着血龙鸟道。

此地为两国国界,早已荒芜了数百年,至于这缘由,便是那两生花了。可惜,继本君为冥界之主后,曾也多次寻找过那两生花,可最终却一无所获,倒也是没有办法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血龙鸟一边念想着,一边用嘴叼起了女娥的袖子,拉着她一路往南奔去,来到了一座祭殿之口。

祭殿之内,众鬼叩拜,纷纷向着一个敞开的空盒献上瓜果蔬菜。

女娥很是不解,慢慢地走了上去,看着那祭殿上的殿牌,轻声念道:“两生殿。”

离她较近的一位女子,突然转过了头来,神情惊恐地望着她的脸,随后一把拉住了她的左手将她一路拽到了偏殿里。

女子左右探望,立即关上了殿门,对着她道:“这里可不能言语,若是被他鬼发现,禀报了鬼官,你的舌头可就不保了。辛亏是被我发现,你且放心,我自不会多嚼舌根。”

女娥上下打量了番她,慈眉善目,略有灵气,且她初来乍到此地,应是与她无仇,不会故意坑害自己。

想到这里,她便立即向她行了一个谢礼,感谢着道:“多谢姑娘救了女娥一命,女娥初来乍到,还不懂此国的规矩。也不知这里众鬼何以不能言语,仅守着那空盒叩拜,而不开垦土地以返荣景?”

女子深叹了一口气,答着女娥道:“想必你还不知,自怨火国后,每一国皆是一狱,共十七国,也即十七狱,而那传闻中的第十八狱陈莫,却并不属于这十八国中,而属一片混沌,冥君诞生的地方。而这十七狱的第一狱,便是拔舌之狱,故而若是被他鬼发现你还能言语,只怕会抓了你去将你彻底拔了个干净。而我们仅守着那空盒叩拜,而并不开垦土地,却也非是我们不愿,实属不能而已……”

“不能?姑娘此话何意?”女娥追问着道。

女子望了一眼女娥,向她细细说道:“此地为光就国的属地,光耀城,本也是个富足之地。奈何五百年前,冥界大战,光耀城一度被毁于战乱,导致荒芜,而后两生花丢,我们的幽火也随之一日日的消散殆尽……”

“两生花?幽火消散?”

女子继续解释着道:“两生花,乃光居国的国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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