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清穿了件浅红色宽松的睡衣,乌黑的秀发瀑布似的披肩下垂,那张漂亮的脸蛋儿略带嫩气,但已经开始流露出女人特有的魅力。
“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我们家清清现在也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不再是以前跟在我屁股后整天哭鼻子的小女孩了。”韩尘笑着打趣道。
李清清“哼”的一声挺了挺略微傲起的上围,然后十分亲密的攀着韩尘的胳膊,两人又胡乱瞎聊了起来,只不过这种状态持续了没多久,她就哈欠连连的捂着小嘴道:“赶紧去洗澡吧,洗完澡把脏衣服放着明天我给你洗,我先去睡了,困死了……”
韩尘的父亲韩伟业与李清清的父亲关系极好,两家又是邻居,上一代的友好关系延续到了这一代,李清清从小就把韩尘当做了亲哥哥,而韩尘也很乐意有这样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妹妹。
韩尘去洗了个澡,把脏衣服全部扔在了洗衣间,李清清不是第一次帮他洗衣服了,因而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韩尘将韩伟业的房间简单收拾了下,因为有李清清一家照管,房间的卫生什么的都很干净,他从柜橱里面胡乱找了条被子,躺下便睡了。
第二天天还不亮,隔壁李清清家就传出不小的动静,韩尘知道李叔李婶夫妻二人又在准备着出工了,于是起身过去帮忙。
“这孩子才出去几个月,又瘦了,学习也不能那么用功啊,一定要吃饱饭!”李婶面带慈爱的说道。
韩尘将一袋子百十斤的萝卜扛上车,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笑道:“我和李叔一样,从小就是干吃不胖。”
李婶不乐意道:“呸呸呸,跟你李叔一样能有什么出息?他这辈子就是下死力的命,你和清清一定要争点气,将来去大城市安家落户,这样我们也能跟着享清福了。”
李叔蹲在一边抽着旱烟,木讷地笑了起来,道:“你舍得咱家闺女嫁到大城市里去?”
李婶眉毛一挑,吓得李叔一个哆嗦,赶紧磕掉烟灰去帮韩尘装蔬菜,只听李婶不依不挠道:“尘子去把厨房里昨个给你炖的老母鸡热热吃了……这老东西,就知道偷懒,尘子刚回来就让他干活?我说他怎么总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呢,都是被你累的,一点不知道心疼人!”
李叔苦巴着脸,嘟囔道:“是尘子非要搬的,我哪儿能拦的住啊……”
李婶听了,杀气森然的眼神扫来,吓得李叔扛起一袋子白菜飞也似的向外跑去……
卡车装满蔬菜后,李叔载着李婶开车离去,韩尘看看时间还早,回家洗了个澡后翻身上床继续睡觉。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阵阵诱人口水的香味飘了过来,韩尘睁开眼睛便看到李清清坐在床头,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嘿,真是馋猫……”
李清清笑着将煲好的老母鸡汤送到了韩尘跟前,后者也来不及刷牙漱口了,拿起调羹吃了起来,边吃边道:“我最喜欢李婶煲的老母鸡汤了。”
李清清自己也盛了一碗,坐在韩尘床上满口油香的吃了起来。
吃完饭后,韩尘和李清清一起去花店买了一束白百合,又去旁边店里买了黄纸、冥币等供品,然后扛着铁揪向赊店县城乡结合部的田间地头走去。
近年来,华夏国一直在推行火葬公墓建设,并在城市取得了很大成果,但在广大经济欠发达的农村,人们还是习惯自主选择风水好的墓地,并且“土葬”是千年延续下来的古老传统,已经根深蒂固了,短期内很难改变。
韩伟业逝世的时候选择的是火葬,但因为赊店县连一块公墓都没有,因而便托人在县城附近选了块地安葬了。
韩尘和李清清出了县城之后,沿着田间的小路步行了半小时,然后越过一条小河便来到韩伟业的坟前。
此时旭日东升,熹微的阳光洋洋洒洒射出万道柔和的光芒,坟头上面的杂草露珠晶莹,充满了勃勃生机,与那座孤零零的坟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韩尘见到这一幕陡然觉得心里堵得慌,曾几何时自己父亲音容笑貌还在眼前呢,打了个盹儿便天人永别了。
“尘哥哥,你不要难过了……”李清清感觉到了韩尘的情绪波动,于是出言安慰。
韩尘忍着泪水,看着杂草丛生的坟头,挤出一丝笑脸,道:“爸,我来看你了。”
说完,双膝跪地,在韩伟业坟前磕了三个头。
李清清将百合花放在坟前,然后与韩尘并肩跪了下来,叩首道:“爸,我和尘哥哥一起来看您了。”
韩伟业一直遗憾膝下没能有一个女儿,于是就认了李清清为干女儿,对她百般溺爱,这也是两家关系极好的一个原因。
“爸,这是你最爱喝的古赊店,我怕买到假的了,费了很大工夫才买来的,你尝尝吧……”
韩尘将祭品放了上去,把自己这半年的经历像唠闲话家常似的说了出来,李清清跪在韩尘身边一句话不说,安静的听他絮叨着。
两人祭拜完,韩尘挥起铁揪将坟头周围的杂草清除,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不远处的田间小道上,然后从里面走出一个年轻男子。
男子三十来岁,一袭白衣,给人一种潇洒冷酷的感觉。
他走到韩伟业坟前,摘下墨镜,旁若无人的将花束献上,然后对着坟墓三鞠躬。
韩尘和李清清两人站在旁边看着,但白衣男子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们一眼,鞠完躬之后又戴上墨镜,转身离开。
“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