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伯居和侄子方宏来到金水部已经半个月了。
在这段时间里,两人一直在金水部和银水部之间来回游说。
尽管两个人几乎磨破了嘴皮子,但是两个部落始终都没给出明确的答复。
不过,他们对两人的态度,却非常客气。
不仅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还送了两个女人,伺候陪伴两人。
两个人的行动,也完全自由,在两个部落间,可以随便走动。
“叔父,你说左云和陈康到底是什么意思?”
方宏问道。
他说的左云,是金水部的三老,也就是头人。
陈康则银水部的头人。
“唉,这两个家伙非常狡猾,我估计他们目前是在观察动向,权衡利弊。如果他们觉得我们能够获胜,将来就会倾向于我们。否则的话,就会继续跟沃沮人站在一起,毕竟他们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已经跟沃沮人融合在一起。”
“他们本是汉人,为什么非要在这里,不回归汉地呢?”
“唉,这些年来,汉地动荡,在这里未必就比汉地差。”
“不知道太白那里,这段时期进行得如何?”
“高句丽大人和其他部落的头人们,都已经杀掉。不过,沃沮人跟汉地不同,没有头人,他们也不太在乎,各家过各家的日子,也能生存下去。”
“我们怎么办?来了这么久,也没有什么进展,似乎不好跟太白交代啊。”
“不急,太白本就没有给咱们规定期限。这是一件大事儿,金水部和银水部要做出决定,也确实需要慎重。咱们就等下去,该着急的是他们,不是咱们。”
方伯居说的没错,左云和陈康这两天确实有些着急。
方伯居来的时候,他们确实打算好好观察一下再说。
虽然两个部落大部分都是汉地人,但是几十年过去,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山地的游耕渔猎生活。
他们甚至是觉得,比原来在汉地的时候,生活还要好上一些。
这里面主要的原因,就是没有了朝廷和官吏的盘剥欺压,不用上交各种赋税,也不用服徭役、兵役。
尽管要给高句丽人上交一些东西,但是比起在汉地的负担,仍然小得多,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这里物产丰富,只要勤快一些,就吃穿不愁,天灾**也比较少,很少有汉地那种因为天灾**,不得不卖儿鬻女,吃不上饭的情况。
虽然他们以前有不少人是被沃沮人掳掠来的,但是经过几年之后,由于勤劳,头脑灵活,基本上会都会获得自由,过上独立自主的生活。
由于这里没有国家,没有官府,也没有强有力的头人,所以也没有那么沉重的赋税和徭役、兵役负担。
从生活状态上,其实要比在汉地好得多。
老百姓没有过高的奢求,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野心。
他们很朴实,也很现实,只要能够平平安安过日子,传宗接代就行。
这些东西,兵荒马乱的汉地给不了他们,但是这里的大山能给他们。
他们固然想念家乡,也怀念汉地的生活方式,但是相对于安全来比,这些东西就不那么重要。
能够活下去,才是他们的第一目标。
不过,最近接连传来的消息,让跟他们动摇了。
“黑水部这些天,总是被刘封攻击。家里东西被抢走,落单的人被抓走。昨天小清河、大泡子、喜鹊岭,不少地方都被抢劫了。只差没有杀人。左兄,你说这个刘封,他到底要干什么?”
陈康这两天得到的,都是各地传来的这些消息。
“他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啊。当初沃沮人,不就是这样对待咱们的么。”
“他这一招,跟当初公孙度可不一样,虽然只有三千人马,但是化整为零,就这么天天到山里来袭扰,叫咱们不得安宁。”
“是啊,这一招很毒辣,如今倒是我们这里人心惶惶。吃的东西没有了,各种工具没有了,不敢出去打猎、打鱼,也不敢下地种庄稼。”
“若是时间短还好说,到山里躲几天,他们没有粮草就走了。如今看来,他们是打算在这里长久待下去,这可就麻烦了。”
“他们整天没事儿,可以天天来骚扰。但是我们耗不起啊。”
“是啊,他们经过专门训练,如今在山里面活动,行动自由,来去随意,比我们这些人还行。”
刘封对于沃沮人采取的是分化瓦解政策,把金水部和银水部跟其他沃沮人区别对待。
这两个部落虽然在沃沮人的地盘里,但毕竟以汉地人为主,仍然保留着汉地人的不少文化传统和生活习惯。对于汉地朝廷,仍然有一定的感情。
他们到了这里之后,也以自力更生为主,基本上不到汉地去抢掠。
这是跟其他沃沮人最大的不同。
只要消除了沃沮人对于他们生存的威胁,没有那些超出他们承受能力的负担,回归汉地,接受朝廷的统治,还是有可能的。
所以,最近的一系列行动,都是针对高句丽人和沃沮人的,尤其是主要针对罪孽比较大的黑水部。
其他沃沮人部落,给了一定的警告,对于金水部和银水部,没有采取任何敌对行动。
“刘封目前没有进攻咱们,就是想笼络咱们。不过,他此刻不打咱们,将来就未必了。一旦他腾出手来,就会来对付我们。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我们早晚要面对。”
“左兄,我就怕时间一长,高句丽人和沃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