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笑靥如花,亲热地把刘封送到门口。直到刘封的身影消失,才回到自己房中。
略一思索,就拿下了床头的短剑。
她就是用这把短剑,亲手杀死边洪的。
用短剑做了几个刺杀姿势后,把短剑插回了剑鞘,坐到铜镜前面,仔细端详自己的脸庞。
不自觉地,眼前浮现出那个叫做陆丰的年轻人的身影。
你知道了我的秘密,又如此轻薄于我,我岂能饶你?
你从哪里来?到底是什么人?
如此年轻,就有这等造诣,到底师承何人?
真的是辽东桃花岛么?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彩蝶”。
“夫人有何吩咐”?
叫做彩蝶的侍女进来。
“吩咐厨房,晚上给太白先生送些酒菜去,到时候,把我这里的好酒带去”。
“是,夫人”。
彩蝶出去,徐氏拿出一壶酒,打开上面的皮封,闻了一下,喝了两口,然后从柜子里找出一个纸包,把里面的黄色粉末倒进酒壶,重新盖上皮封。
申时末,彩蝶提着食盒过来。
“夫人,菜已经做好,酒在何处”?
徐氏拿起了酒壶,放到食盒里。
彩蝶正要走,徐氏又叫住了她。从食盒里把酒壶拿了出来。
“夫人,不给太白先生送酒么?”
“哦,送去吧”。
徐氏又把酒放进食盒。
彩蝶走了,徐氏莫名其妙地,心里一阵慌乱。
坐到铜镜前,镜子中的脸庞似乎一阵阵模糊。起来在地上转来转去,心乱如麻。
我真的要杀死他么?似乎罪不至死啊。
但他也着实可恨,竟敢如此对我。
叫你算命,说什么不好,非要把那羞人的隐私给说出来。如此一来,在你眼里我成了什么人?真真令人可恨。
又坐在铜镜前,不到一弹指,就又站了起来。
突然心里一痛,急忙向外走去。
“夫人去哪里”?
另一个侍女叫着,跟了上来。
徐氏急急忙忙出院,就向驿馆奔去。
彩蝶或许已经到了吧?无耻的陆太白,你可不要饮酒啊,你若是死了,我找谁拜师去?
快到驿馆的时候,见彩蝶迎面过来。
徐氏不仅心里一痛,浑身一软,就要倒下。幸亏侍女手疾眼快,上来扶住了。
“夫人,你怎么了”?
彩蝶也急忙走了过来。
徐氏定了定神,终于站稳。
“他饮酒了么?”
“没有,太白先生已经走了,酒菜又拿了回来”。
徐氏长舒了一口气,心里不禁狂喜。
随即又陷入深深的失落之中。
“你是说,他已经走了”?
“未时就走了”。
“去了何处”?
“奴婢问了一下,说是去了吴郡,这里还有书信一封”。
“快给我看看”。
徐氏一把就抢了过来。
“书呈徐夫人:离开贵府,便觉心惊肉跳。丰即刻起卦,得知某人将赠毒酒,为保全性命,今不告而辞。夫人以怨报德,煞费心机,空劳一场,丰不胜同情。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再会。太白留字。”
信的下面,画着一张画,画上是一个笑脸,旁边还写着六个字。
“气死你,气死你”。
“气死我啦”!
徐氏想把布帛撕了个粉碎,可是布帛很结实,就是撕不坏,只好恨恨地摔在地上,一跺脚扭身回去。
到了家里,在屋里转了半天,叫来了彩蝶。
“收拾行装,明日启程去吴郡”。
陆太白,你这狂徒,如此羞辱我,便是走到天边,也要找到你,做个了断。
那日离开驿馆,刘封就雇了一条小船,离开丹阳。傍晚到了周桥下船,就在周桥住下。
此后一路走走停停,时而水路,时而陆路,一路上考察水陆交通和山川地理形势。
半个月之后,到了会稽,在这里呆了三天然后北上,向吴郡进发。
又是一路走走停停,距离吴郡越来越近。
今日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刘封也不着急,任由船夫慢慢摇橹,在江上漂流。
一阵鼓声传来,刘封回头一看,就见一队船只从后面追了上来。
待到稍微近处,看清了船上的风帆。这个风帆有些奇怪,都是用西川锦做的。
何人如此奢侈,竟然用锦做风帆?
莫非是锦帆贼甘宁?
对,除了他没有别人。
这甘宁也是个人物,以前其实就是个水冦,干的也是打家劫掠的勾当。后来想洗白自己,就投了黄祖。在黄祖那里不得意,就要投奔东吴。
如今是建安十三年春,甘宁正是在今年春天投奔了吕蒙。
吕蒙向孙权引荐了甘宁,按照时间推算,这回甘宁就应该是到吴郡见孙权。
甘宁投奔孙吴后,孙权就开始讨伐黄祖,若是混到甘宁的队伍中,就能趁此机会,了解东吴的军情。
刘封原来只进行过陆战,没经历过水战,若是能够跟着参加水战,就能亲眼观看水战的战术,兵力编成和使用等各方面的情况。
这个时代的军事情报搜集,其实还很粗糙。
基本上还处于只重视兵力多少,大将多少,战船、粮草、战马多少、行军路线等表层的硬件上。
对于军事学说、思想、战术以及训练等情况,基本上都不重视。或者说,还没有意识到其重要性。
实际上,无论是谁的军队,陆上的战术也很单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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