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赵煦给足了张正书面子,亲自出迎得胜归来的张正书。
无须《京华报》等报纸报道登载,汴京城中的百姓已经口耳相传,都知道打下幽云十六州的张正书要回京了,于是这一日,无论老少,货郎掌柜小二屠夫,一大早就在城门排队,竞相看热闹。
好在有禁军在维持秩序,约束百姓,不许登高观看,还有不许衣着不整。男子要穿着衣衫,系上腰带;妇女要穿着衣裙,背着孩子,不许乱跑。先一日封闭楼门,城防司严查来往之日,不许有来历不明之人,暗中刺王杀驾。
禁军殿步三司,分拨统制率领官军六千兵二百人,分布在诸巷之内,维持秩序。到了这日五更时,地上的城防司便开始沿门驱逐杂人外,等着仪卫队的到来。
及到午时前,御驾龙辇才缓缓从宣德门开出,由引主驾头牵引着御马,拉着龙辇缓缓出来。旁边跟着文武百官,前去汴京城正城门南薰门,迎接凯旋而归的张正书。张正书那个归心似箭啊,昨晚就到了,可皇命不可违,只能在城外驿站,愣是过了一个辗转不眠的夜晚。
早上一大早,张正书就起床了,洗漱完毕之后,又跑了跑步,散散心中的闷火。深怕到时候一个直肠子,就说错话了。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要是说错话了,怕是赵煦都保他不住。
张正书有怨气吗?
有,赵煦把他的家眷强留在汴京城中,让他和家眷分隔两地,张正书内心早已憋了一肚子火。
这不,到了汴京城,还是不能见妻儿,还得等到午时,张正书这心就急得跟什么似的。
“小相公,你这么转悠也不是个办法啊……”
其实,刘忠他们也急。当兵整三年,母猪赛貂蝉,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但张正书还是坐立不安的,没办法,这谁能冷静得下来啊?
好不容易快到午时了,一匹快马来报信,说官家已经准备妥当,开始前来迎接他们凯旋归来了。
张正书早就做好了准备,披甲上马,缓缓地往汴梁城赶去。
果不其然,汴梁城外已经围满了瞧热闹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的。要不是有禁军维持秩序,早就不成模样了。张正书刚刚到汴梁城的南薰门前,就看到赵煦已经在龙辇下来,亲自迎了过来。
张正书也知道礼仪,昨日礼部官员都来告诉张正书了。
翻身下马,跑到赵煦面前一躬身而拜道:“臣参见陛下,恭请圣安!”
赵煦连忙双手托起张正书,微微一笑道:“张卿快快请起!远征日久,为国操劳,张卿辛苦了!”
这是在做戏给百姓,给百官看的,张正书也心知肚明,连忙说道:“为陛下分忧,乃是为臣子之责职所在!”
两个影帝级别的人物,在那一吹一捧,好一幅君臣和的模样。而后有一六品官员,手持“露布”(宋朝的捷报),大声地宣读了出来。大致的意思,是张正书这三年来,立了多少战功,意味着皇帝都记着呢。lùn_gōng行赏,这就是lùn_gōng行赏,不然的话,百姓也好,百官也罢,怕是不服气的。
这也就罢了,这六品官员念完了“露布”,还掏出一张圣旨来,这是以泼天的战功,成为了还不到二十五岁的冠军大将军,拜上护军。也就是说,张正书已经是正三品的大官了。
其实,如果张正书现在有那么个四十来岁,怕是已经做到了太尉,甚至枢密使都是他的了。
毕竟这夺回幽云十六州,那可是泼天的功劳啊,整个大宋的战功加起来,怕是都没有张正书多的。即便,张正书看似只拿下了幽州城。可幽州城,就是幽云十六州的核心,没有张正书这一招,怕是现在都没办法打下来。
文武百官本来也是颇有微词的,但对比起张正书的战功来,这个官职还是太小了点。
当然了,赵煦也怕以后封无可封,才这么做的。
迎接了功臣之后,赵煦当然是大摆筵宴,也就是国宴了,文武百官都喝了不少酒。甚至很多墙头草,都来攀交情的。好在张正书脸上有着淡淡杀气,来人也不敢太过放肆。饶是如此,张正书都喝得酩酊大醉。这年头,因为粮食充足了,大宋也逐渐放开了榷酒的禁锢,让酿酒的加入更多粮食。当然了,售卖制度还是一样的。这不,酒的度数高了,那就容易醉。
到了最后,张正书都不知道怎么回的家。
张正书不知道的,赵煦没有亏待他。虽然给他的封赏少了,可转头就让人到京华报社宣旨,给了一个五品诰命夫人给曾瑾菡。这也算是封妻荫子了,按照宋朝的规矩,只要张正书不作死,以他的面子,他的儿子张博衍日后也肯定可以入朝当官的。
军功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一等一了。
可惜,张正书并不看重这些东西。
心里念念想着妻儿的他,即便是宿醉,也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爹爹醒了,爹爹醒了!娘,你快来看啊,爹爹怎么变这样了?”
奶声奶气的,是张清婉,张正书捂着有点疼的脑袋,挣扎起来,一样就瞧见了小美人似的张清婉,梳着总角,活脱脱一个小李师师的模样,只不过多了几分俏皮罢了。“爹爹怎么了?”
张正书的语气,难以置信的温柔,张清婉低头狡黠一笑,突然摊开小手,扯了一把张正书的胡子:“爹爹好黑,猫咪不喜欢爹爹了!”
“疼……闺女啊,爹爹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啊……”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