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宋兴和打断了思绪,张正书微微皱了皱眉。
当宋兴和把这一堆字画放在张正书面前的时候,张正书一愣:“这是啥?”
“眼镜换来的,那申王没钱给,给了一堆这个。”
宋兴和叹声说道,“王爷都这么抠门,也是没谁了,五千贯都拿不出来……”
张正书笑道:“你以为王爷就很有钱?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说着,张正书摊开了那一堆字画,却是一愣:“苏东坡?米芾?黄庭坚?欧阳修?还有吴道子的画?”
“小官人,这些很值钱吗?”
宋兴和也是吃了一惊,这些相公的名字,他哪能没听过?只是没想到赵佖会把这么珍贵的字画给他而已。苏东坡啊,单单是他的字,就非常值钱了。市面上,有人出几千贯来求购一幅苏东坡的真迹,然而苏东坡现在在儋州,对此一无所知!
“怎么说呢,这些字画在懂行的人眼中,价值千金,千金不换。而在你这等粗人眼中,擦屁股都嫌硬。”张正书调侃道,羞得宋兴和一阵脸红。
“俺就是一粗人,那申王给钱就好了嘛,给甚么字画。”
听着宋兴和的辩解,张正书也是笑了笑没说话,认真地欣赏起这些字画来。
不得不说,赵佖的欣赏水平还是高的。只是他眼睛都看不见,这样字画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张正书转念一想,或许这跟后世某些人附庸风雅是一样的,明明没啥文化,愣是要买一个书房的书,偏生一本都没翻过。不过嘛,申王赵佖是想让来访的人知道,他并非是看不见,只是看不太清而已……
“好颜面,装斯文,哪个朝代都一样啊!”
欣赏完这些字画,张正书吩咐下人拿去书房,好生挂起来,留着他一个人欣赏。
“可惜了,要是后世拿到这些字画,最起码能拍卖出好几亿来吧?”张正书苦笑着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抛诸脑后。
随着申王眼疾被治好一事不胫而走,一种西域琉璃进入了宋人的眼界。这种琉璃迥异于大宋的琉璃,没有绚丽的色彩,只是单调的白色透明,却能治疗眼疾。只要像申王赵佖一样,虽然能瞧得见东西,但却模模糊糊看不清楚的,都能用眼镜来解决。
要知道,宋朝是一个读书人的时代,读书人又不是全部都很有钱的,晚上就着小油灯来看书的大有人在。这样昏暗的灯光,哪里可能不得近视眼?只是程度不一,没有申王赵佖天生就近视那么高度数罢了。
这些人看到申王赵佖都治愈了,哪里能按捺得住心思,当下就四处打听。
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就吓了一跳。
一副眼镜居然要五千贯钱,登时把泰半人都吓退了。然而,此时宋兴和再次站了出来,告诉大伙他能稳定供应这样的眼镜,因为申王赵佖的眼镜是特制的,而且又是从西域带回来的,所以才这么贵。但是,他宋兴和不仅带回了玻璃,也带回了制作技术,很快就能生产一样的玻璃眼镜了。
这一下,又勾起了很多人心中的念头。就连申王赵佖,也没觉得啥。他一个堂堂的王爷,用贵一点的眼镜,确实说得过去嘛!再仔细看那副眼镜,镜架用的是纯铜鎏金工艺,这本身就很值钱了,还有特制的厚厚镜片——没办法,申王赵佖的近视度数太高太高,只能加厚镜片,张正书都估摸着有后世的啤酒瓶底那么厚了,才堪堪让申王赵佖“重见天日”。
有了申王赵佖这个活广告,“玻璃”这个概念又火了。
一些有心人通过调查,发现“玻璃”居然又是“大桶张家”小官人鼓搞出来的,他们不禁有这么一个疑问:“西域的玻璃,会不会是一个托辞?真正的出处,其实就是大桶张家?”
不得不说,宋人还是很聪明的,一下子就猜到了答案。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玻璃是从西方传过来的,到东方就变成琉璃了。在西方,玻璃的进化往着无色透明的方向发展;而中国的玻璃,则变成了五彩斑斓的琉璃罢了。
玻璃和琉璃的工艺其实没差什么,只不过玻璃是剔除铁、铜、钴等可以着色的元素,才会如此纯净透明的。而且,玻璃的烧制温度只需要一千摄氏度,而琉璃需要一千五百摄氏度,工艺上也具备大规模制造的可能。毕竟玻璃的烧制有助燃剂,而中国人烧琉璃,却是不用助燃剂的。
更好笑的是,西方玻璃刚刚传入中国的时候,也是彩色的——这个方向,不是中国人带偏的,而是天竺,也就是印度、阿三带偏的。琉璃的制法也几经失传,比如什么琉璃瓦,其实就是中国人的独创,源自隋朝时琉璃已经失传了,隋朝工艺家何稠只好用绿瓷作代用品。这就是后来用作建筑材料的“琉璃”的滥觞,和琉璃其实沾不上边。
不过怎么说都好,提前让玻璃在大宋问世,将大大丰富宋朝的材料构成。
在张正书的授意下,眼镜在“家乐福”超市售出,一副眼镜要价不菲,要上百贯之多,制作精美的,上千贯也是要的。这个价格虽然不像申王赵佖那副眼镜那么“骇人听闻”,但也让不少人望而却步了。
不过,这不是张正书刻意要加价的,而是这玻璃一旦降价,就再也升不回来了。
玻璃不就是一堆沙子制成的嘛,能有多贵?
一开始,肯定要赚有钱人的钱,然后才能造福大众的!
与此同时,最昂贵的镜子也在“家乐福”超市上架了,等人高的玻璃镜,能照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