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云上,巨鹤南飞,飞去八千万里东唐土。
九天之下,大唐以南,有一条惟余莽莽无尽山脉,名仙行。
仙行山内似有仙人居,百里道场银装束裹,平台楼阁香烟缭绕。一座参天宫阙屹立在道场最中央,周遭少有人迹。
此时,云雾之间,宫阙顶层,三丈银纱遮挡了屋内大部分视线。
一位老人面朝南方,凭栏远眺…
老人很老,九旬上下,眉目精神且深邃。一身银袍、银发、银须、银眉,手捧一把银龙拂尘,恰似天上仙人。
老人站在这里已经很久了,拂须的食指一直在上下犹豫,似在思虑着什么…
“这算是在落子了么…”
一道不带一丝感情的女声,从屋内银纱后幽幽传出。
老人的思绪似乎被声音打断了,他缓缓放下扶拂的手掌:“孕养十余载,才落一子。他又能扳回几成胜算呢?”
“你们有不一样么…”女声苍白无色。
“呵呵…”
老人淡淡一笑,徐徐走下楼梯…
“既然故人由后辈来访,那你便去代我去招待一二吧。”
“也顺便看看当年留下的东西还在不在…”
老人走得很慢,话也说得很慢,如清风拂耳不冷不淡…
这一日,
沉寂多年的先行山脉,终于有了些动静。
四千银人银马,组成一条延绵半里的银蛇盘山行出,向南而去…
风起,吹杨柳岸。
鹤行万万里,飞入东土灜水河畔…
八千万里东土大唐,城至尊,非京都长安莫属。城至雅,则瀛水岳阳当仁不让。
岳阳不大,仅三千里,东临瀛水大江,北靠岳阳高楼,一片大好山水,古往今来引无数骚客驻足流连。
岳阳城除了山水以外还有一好,学府好。
东土排名前百的学府,岳阳占去三十三。因此除了文人骚客,岳阳最多的便是书院学子。既然学子最多,那败家子也必然最多。
在这强者为尊的世间,财大气粗的乡绅土豪不在少数。家中要没个能人传宗接代,不需几年便是个家道中落的下场。故此,只要是有点钱的家族,都会把族中子弟往学府中送。
只是京都若无权,族中子弟易受欺压,因此,便都退而求其次,花大把大把金银把子弟送往岳阳各学府。便才有那句“岳阳学府,富甲天下”的豪言。
而在这岳阳城城东,最繁华的东门大道。
就有一间这样的学府,名七星。七星院方圆七里余,有七个院门,均分七个院落,每个院落厢房七十六间厢房一座楼阁,七个院落围绕中心一七十七丈楼,成众星捧月。
早在半月前,夏寻众人就来到了这里。
夏寻,西瓜,大胖三人分别住进了开阳院的三间厢房,夏侯和墨闲的卧房则是在中央那座高楼上。
此楼名西楼,七星院的所有教习、导师、智者都是住在里面,而西楼上的学生永远只会有十四人。西楼下有一条小小的灵脉,期初的西楼便是那位神秘的院长为了汇聚脉中灵气而建的,后来成为了七星院的修习重地。
西楼建成时,那位院长便把灵脉分成了十五道,一道通主楼,剩余十四道连通楼中十四间厢房,同时立下规矩,厢房只许院中最优秀的十四位冲天境学生修行所用,破境则必须离去,院中导师也不得例外……
岳阳临水靠山,所以晚上的风特别清爽。
吃过晚饭的夏寻三人,坐在开阳院内的石凳乘凉,
“寻哥儿…”
“俺记得好久以前,有一次俺老爹喝醉。胡吹说自己当年是什么岳阳观首席大弟子,说的就这儿吧?”
“那时,俺还以为他是胡吹的,但西楼那块石碑还真有他名字诶。那俺是不是也算是个大弟子了哩…”
说话的是夏大胖。
刚到岳阳不久,他便自来熟的天天跑到外头乱串,没几天便认识了一帮子娃娃朋友,胡乱吹捧。甚至今天吹得兴起,还带着人偷偷去闯了西楼,结果被人给抓了起来。最后,还是吕老道出面,才把事情给平息的…
夏寻没好气地用手指,敲了敲大胖的额头:
“在村里时,我咋就看不出你这么皮呢?”
“这称号是你老爹的当年留下的,和你没关系。想要这名号,你就自己努力修行,等你长大咯,自己去拿”
大胖调皮地拨开夏寻手指,跳起身来:“切,我才不稀罕了。”
“我爹是大弟子,不也一样得窝在山沟沟里头。我才不要了!”
夏寻无奈摇头,一手把他扯回石凳上,按住:
“那你就得更加努力修行,不然哪天道长不开心咯,把你带回去。到时候看你娘,不把你打开花来咯…”
此话一出,如忽将冰雪。冷得大胖不由浑身一抖,顿时软下身子。
“你别老拿村子和俺娘吓唬俺,我就听你的还不行么…”
夏寻再用手指头,敲了一下大胖额头:
“那,到时候,你和西瓜就乖乖地跟着天枢院去学习修行。别给我偷懒了!”
大胖唯诺点头示意,同时幽怨地问道:
“俺明白了…”
“但是,这个天枢院的导师是不是不咋地呀?夏侯就是主修这个院子的,俺娘说,他就是个娘娘腔的老痞子,力气还没俺大了。”
夏寻被这一问差点没笑出来:
“夏侯有点特殊,他需要血脉传承完全醒觉才能有你这样大力气。”
“但,你可别小看夏侯咯…不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