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的眼泪扑簌簌滴了下来,她背靠着墙,已经无力去擦眼泪。如果是少爷回来,家丁就不会说是张捕头张大爷回来了。
“少爷回来了吗?”
周基业和老伴颤抖着问道,脸上写满期待。
“周公子跟着回来了吗?”
范临帖和张也二人异口同声,几乎是何周基业夫妻同时问道。
“我看到张捕头张大爷带着差爷回来了。”
家丁知道老爷老太太念子心切,他不忍直接说出他没有看见公子这句话。
周基业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双手颤抖,看了看老伴和麦子,见麦子满脸是泪,无力地依靠在墙上,周基业心里一酸,暗道,麦子果然对小墨是情深义重。
范临帖和张也问过家丁之后,也才明白过来,自己问的是多余的。他二人不语,坐回座位,抬头却见周家少奶奶一脸的悲戚,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泪水串了线般的滑落。
二人心中一动,这位准少奶奶果然不同凡响,刚才一屋人就她没有问家丁,她从家丁的一句话里,已经判断出周公子没有回来。以前人们对她由一个丫鬟晋升为准少奶奶颇多言辞,有人说她是靠美貌迷惑了少爷,也有人说她是依靠心机上位。从刚才她听到家丁那句话后就哭成泪人来看,外人对她的看法都错了,她是一位聪慧过人,貌美似玉,有情有义的好女子。
范临帖和张也互望一眼,均想,我二人是吃公家饭的老役,竟没有这位十五六岁的周家少奶奶镇定,真是惭愧惭愧!
二人暗赞麦子,这位准少奶奶猝遇大悲,居然没有像寻常女子那样放声嚎哭,果然是位奇女子。于是在称赞的同时,又对麦子多了一份尊敬。
“周老爷,老夫人!”张捕头进屋就朝周基业老两口弯腰抱拳,见麦子面带梨花雨的靠在墙上,他又微礼道,“周少奶奶好!”
麦子擦了擦眼泪,勉强站起身,礼貌的朝张捕头做了个福礼,动作落落大方,虽然面有泪花,依然很镇定,很有礼貌。
自从周小墨在酔香乾坤楼救了张家父子一命后,张捕头就对儿子说,咱张家所有人的命都是周公子救的。以后,只要有机会,咱家就得倾咱所有的报答人家。大丈夫立于世上,须顶天立地。如果不是张公子,咱爷俩早已是人家刀下亡魂了,这份大恩大德,必须永记在心。
张二公子张也其实人品也不坏,只是在这个社会背景下喜欢逛青楼,把男人好色的本性施展的淋漓尽致而已。在这个时代,逛青楼才是展现一个男人品味的机会,就像现代人,打高尔夫,开豪车,买飞机,玩豪华游艇一样,也是一个向外界展示自身实力的一个平台。毕竟无论在哪个时代,有实力才能好办事,
这很正常!
张捕头一气喝完一杯茶,落座后,看门见山的对周家人说,他带人按照来财所说的位置全力寻找,几乎搜遍了方圆十几里,也没有找到周公子,就连那些歹人,也像空气般蒸发不见了。
张捕头知道,这个时候,只能实话实说,这样有利于周家人做好心理准备。如果他打官腔,说一些似而非的话,只能让周家人内心还保留一些希望,但是,这样会让周家长期走不出心理泥潭。人,如果一直抱着幻想,就无法重新开始。
根据张捕头多年的经验判断,周公子是再也回不来了。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去,没有人或任何动物可以幸免。崖底虽然有河水,但是也有无数巨石,如犬牙般参错不齐,别说是人了,就是石头掉下去也会粉身碎骨。
张捕头说,根据他多年的经验,在事发第一现场处发现很多混乱的马蹄印来判断,当时来财所说的歹人至少有二十人以上是正确的。这些歹人似乎早已知道周公子会来,所以他们各司其职,在那个地方设下一个大埋伏,就等周公子前来。
张也和范临帖换看一眼,又询问了张捕头的眼光,三人的眼里写着三个字:有内鬼。
虽然,来财回来时,已经把事情开始发生的经过,对众人详细地说了一遍,但大家认为,来财当时也是吓得不知所措,有些现场发生的事他不一定能记得。此时,众人听到张捕头亲自勘察到的现场,和来财所说的基本符合,也都暗自称赞来财,他一路上架着朴烈和铁锁回来,对于他这样天生胆小、瘦弱的人来说,实属不易。
麦子始终都在静静的听着张捕头说话,当听到张捕头说歹人至少有二十人,早已布下陷阱,分几处埋伏,经过现场勘查,有的歹人隐藏在路两边的草丛里时,麦子的脸上忽地涌出一丝怀疑,向门外面看了看后,随即恢复不语。
张捕头叹了一口气,狠了狠心,硬起心肠继续说,根据现场的血迹判断,现场有三个人的血迹,其中两行血迹是铁锁和朴烈的,一路向北蔓延。另一个人的血迹,应该是周少爷的。他带人一路追踪这一行血迹到了一座小树林的边上......
说道小树林时,张捕头脸上一闪而过不易被察觉到的恐惧。
张捕头端起茶,掩饰过刚才的恐惧后,继续说道,根据当时野生高粱地里的马蹄印来判断,一共有二十二匹马从野生高粱地里经过,在高粱地里留下二十条马蹄践踏过的痕迹。其中一条痕迹上始终伴随这血色马蹄印和点点梅花血印。
周基业脸色蜡白,一眼不语,嘴唇不住的抽动着,周老太更是走过去抱住麦子,一起失声流泪。
在周基业示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