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怎么哭了?”王兴问道。
郭氏看了一眼王兴,又看了一眼王东禄,欲言又止。
王兴看向王东禄。
“兴儿,你是读书人,怎么能去做生意?学好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才是你应该走的路。咱家是穷了点,但吃饱饭是没有问题的。你说的那个生意,即使再能挣钱,也不许你沾!你娘糊涂,竟然允许你去买工具!?好在别人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你的文名就毁了!从今以后,不许你动做生意的心思,不光你不行,咱们全家都不能与商字沾边,否则,你的前程就彻底完了。知道吗?”王东禄说道。他是一个普通农人,大道理不会讲,但这个基本的道理还是说得很清楚。
王东禄平时看着老实木讷,心里却是十分亮堂,而郭氏平时咋咋呼呼,但大事上,还得是王东禄拿主意。
“可是,爹,咱家的生活太苦了。”王兴道。
“咱有十亩水田,爹也有一把子力气,放心吧,有爹在,饿不死你娘俩。”
“见你们吃不好,穿不好,还要省着让我吃好穿好,我心里不好受。”
“兴儿,你的心意,爹知道。别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就好好读书,明年院试,后年乡试,大后年会试,真要是孝顺爹娘,你就给爹娘考个进士回来。将来,给你娘挣个诰命,让你爹在村里人面前长长脸,这才是最大的孝顺。”
王兴心道,还考进士,当官挣诰命?再过十几年,乱世到来,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这话只能在心里说说,王兴可不敢说出来,即使说出来,他们也不会信。
“兴儿,你爹说得对。娘想得还是太近,没你爹的眼光长远。确实,要想大富大贵,就得读书。”郭氏看来被王东禄责怪得不轻,刚才还在抹眼泪,但也知道丈夫说的是正理。
“爹,娘,我不能做生意,但如果我把手艺传给别人,让别人来做,没问题吧?”王兴问道。
“那当然没问题,只要你不沾就行。”王东禄说道。
“好吧,从今以后,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王兴无奈地道。
“这就对喽。”王东禄见王兴答应下来,脸上终于露出笑意。
……
“主人,真准备好好读书了?”王兴回到自己屋里,拿出书本以及文房四宝,薛义见状,欣喜地问道。
“切,好好读书就好好读书,但考试的成绩好坏,我自己总能作主吧。到时候考不上,总不能怨我吧?”王兴答道。
“主人,你可以考个秀才回来,有个秀才功名,就有了更高的社会地位,也有许多便利,也能安你父母的心。至于举人和进士,到时候再说不迟。”薛义说道。
“老薛,你说得也是。不过,我这水平,秀才指定是考不上。再说,一旦有了秀才身份,我以后再也不能行商贾之事,我的地主生活,我的梦想就全废了。你以为我傻呀。”
得,白劝了。薛义面对这样一个主子,真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皇帝王图霸业、王公大臣的功名利禄,怎么就比不上一个地主的诱惑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
过了几日,这天早上,一家人正在院子里吃饭,就听大门一响,王兴就见李瑞一家进了院门。
王兴刚要给父母介绍,就见李瑞、惠娘和李青一家三口,齐齐跪倒在地,李瑞手里举着一份文书,说道:“公子,求你收我一家为仆,这是户帖,请你务必收下。”
王东禄和郭氏齐齐愣在当场,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兴就把那天救人的事说了一遍。
郭氏喜道:“兴儿,你会医术?”
“我哪会医术?李瑞大哥得的是假死之症,我曾经在书里见过其症状和救治之法,所以才碰巧救了李大哥性命。”
王东禄说道:“看吧,这就是读书的好处。”
“要说这还真是缘份。不过,我们生活也不宽裕,要是再多三张口吃饭,恐怕就得挨饿。”郭氏说道。
“我有力气,可以帮老主人种田,惠娘做得一手好针线,做点针线活,也可以贴补家用。老主人,夫人,公子,你们就收下我们一家吧。”李瑞恳求道。
“爹,娘,我看就收下他们吧。正好我把盆景的手艺传给李瑞,让他出头弄这个,儿子不耽误读书,李瑞也能凭此给咱挣钱,还可以让他一家不再受苦,岂不是三全齐美?”王兴劝道。
“行。兴儿,李瑞是来投奔你的,你就收了户帖吧。”王东禄思考了一下,显然这是个对三方都有利的事,也就答应了。
王兴收了户帖,让李瑞一家起来,说道:“李瑞,你的身体好了吗?”
“公子,我已经全好了。”李瑞说道。
“我交待你的事办妥当了吗?”王兴问道。
“全部办妥。”
王兴看三人都已经换了新衣裳,惠娘和李青都精心打扮过,显得非常利索和俊俏。
“那好,你跟我来。”王兴带着李瑞进了屋。
惠娘和青儿不知王兴和李瑞说什么,想来应该是传授谋生技能。
“李瑞家的,住处安排好了没有?”郭氏见儿子跟李瑞进了屋,连忙和惠娘说起了话。
“已经安排好了。公子给了我们当家的一锭银子,让他看病,剩下的银子,让我们在村里租了一个店铺和院子,我们就住在那个院子里。”惠娘低着头答道。
“兴儿哪来的银子?”王东禄问道。
“他说过跟他同窗借,莫非是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