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禄来接王兴回家,悄悄告诉王兴,周家给了两千两银子,王兴暗暗吐糟:“你老人家真没见过钱,两千两就放过他了?再等等,五千两他周家也得出。”
不过,王东禄告诉他,大伯一是顾虑跟周家千年乡万年邻的,事情不好做太绝;二是顾虑周家小姐的名声,一旦把事情闹大了,周家小姐只有死一条路可走了。王兴一想,也是,稍示惩戒也就行了,没必要逼出人命来,但愿从今以后,周家不要再出什么妖蛾子了。
王兴终于回到家了,安抚了母亲郭氏一番,他连忙回了自己的院子,先洗个澡再说吧,再不洗身上都溲了!
李青已经烧好了水,盛到洗澡用的大木桶里,见王兴进了屋,连忙帮他除了鞋子、脱了衣服,王兴进了木桶,热水微烫,烫得他呲牙咧嘴,感觉非常舒服,好像全身的汗毛孔都张开了。
李青另置了一盆热水,先给他洗头,抹上洗水,连洗了三遍才算洗干净。然后又给他搓背、搓胸,看着搓出的一条条泥柱,李青笑道:“公子,你身上的泥能脱个坯了!我看那监房很干净啊,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泥?”
“李青,你不知道,男人都是泥作的骨肉,女人是水作的骨肉,所以男人身上泥多。”王兴道。
“真的?”
“真的。”
“怪不得呢。你又没去地里干活,哪来这么多泥?原来是自带的啊。”
……
洗完澡,李青给他擦干身子,王兴上床就睡了,等李青收拾完,王兴已经酣然入梦了。
第二天,王兴醒来,照例去山上晨练,远远就见申绍仪和屏儿站在山脚下,显然是在等自己。申绍仪仍作书生打扮,一袭白衣,手拿折扇,被初升的太阳一照,秋风一吹,像飘飘仙子,美艳绝伦!
王兴跑过去,笑道:“仪妹,你在等我啊?”
“当然是在等你。”申绍仪美目盯着王兴打量了一会儿,说道:“兴哥,我觉得你有点变了。”
“变了?是变白了还是变黑了?”王兴和她并肩往山上走,屏儿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
“不是你的容貌变了,我觉得你的气质变了,好像眼光更加锐利,神情也坚毅了些。”申绍仪说道。
“仪妹,可能是心思变了,脸上带出来一些东西。”王兴低沉地说道。
“兴哥,你是怪我吧?你出事以后,我就要去看你,可爷爷不让,他说要搓磨搓磨你,还说不管即是管,管即是不管。让两个婆子日夜看着我,我实在出不去门啊。”申绍仪一听王兴说心思变了,吓了一跳,连忙停下脚步,急急地解释道。
王兴看她一脸的急色,微微一笑道:“仪妹,我怎么会怪你呢?太老师一直对我不思进取、一心只想逃避现实的想法不满意,他肯定会借这个机会搓磨我,让我明白在当下立足是多么地不易。他的良苦用心我能不懂?又岂能怪你?”
申绍仪还不十分确定地问了一句:“真的?”
“真的。”
“这回可放心了。这些天我老是担心,怕你生气。”申绍仪见王兴神色真诚,不似作伪,拍拍胸脯长吁了一口气。
王兴心下感动,去握她的手,申绍仪环顾四周,见除了他们三人,山道上静悄悄的,也就放下心来,任由他握住了自己的手。
王兴道:“仪妹,我一定不辜负你。从今以后,我要收起玩心,一心读书,一心自强,怎么也得给你挣个诰命。”
“诰命不诰命的我不希罕,只盼着咱俩的婚事能顺顺当当,跟你相守一辈子,也就知足了。”申绍仪深情地说道。
“放心吧,这个目标很快就会实现。”王兴信心十足地说道。
他的自信也感染了申绍仪,她重重地点了两下头:“兴哥,我信你。”
……
跟绍仪主仆分手后,王兴回到家,洗漱完,到爹娘房里吃了早饭,带上李青去了大伯家。
大伯不在家,王兴进了王家的房间,见他正赤裸着背趴在床上,陈树正在给他换药,大伯娘在一旁照看、打下手。
王兴连忙给大伯娘见礼,大伯娘说道:“兴儿,你刚出狱,不在家休息,这么早就过来了?”
“大伯娘,我来看看我哥的伤势,不看看心里不踏实。”王兴道。
“那些王八蛋,下手真狠啊,你看你家哥的背!”大伯娘提起自己儿子的伤,心疼得直骂。
“兴弟,别听我娘的,这点伤算什么呀?一点都不疼,过两天就好了。”王家怕王兴心里难受,连忙说道。
陈树给王兴见过礼,往旁边闪了闪,王兴看去,就见王家背上横七竖八一道道血棱子,上面涂了黑乎乎的药,非常刺目。
他用寻问的目光看向陈树,陈树连忙答道:“公子,不碍事,伤得不重,只是有点热毒。这个伤药是我自己配的,效果很好,再喝三副汤药,有五天就可以痊愈了,只是背上得落疤痕,再过两个夏天,疤痕也就淡了。”
“嗯。”王兴点了点头,问道:“我表哥的伤呢?”
“他要重一点,不过,多将养几天也就好了。公子不用担心。”陈树答道。
王兴对大伯娘说:“大伯娘,这次是我哥受了我的牵累。”
“兴儿,不是你的事,是周家太下作了。”大伯娘答道。
“兴弟,你不要想多了,咱王家能否兴旺,还要靠你。别人孬使坏,说明他们嫉妒,他们羡慕。哥挨几鞭子不碍事,只要你好好的,咱王家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