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忠雇了两辆车,一辆车拉行李,洪林、申忠、陈树也坐在这辆车上,王兴和申绍仪主仆坐了第一辆车。
两人絮絮叨叨说着别后情形,王兴给她讲了在北京给老师拜寿的情况,却避而不谈身陷贼巢的事,怕她担心害怕。
申绍仪一直安静地听着,等他讲完,申绍仪说道:“兴哥,我天天让屏儿去找李青玩,没听说有什么大事发生。泰来酒楼的名声算是打出去了,生意很火。”
王兴知道,她让屏儿去找李青可不是玩,而是在关注自己家的情况,要是有什么事,凭借申府的势力,要庇护一二真不是什么难事。再说了,自己拜师的事周家村人应该都知道了,哪里还有不开眼的敢惹自己家?
……
两人说着话,不多时,车进了周家村,申绍仪在村口和屏儿就下了车,她虽然不舍得跟王兴分开,但也知道不能霸着王兴,耽误他与家人团聚。
“仪妹,你先家去,我跟爹娘见过面,就去看太老师。”王兴道。
“嗯,我先跟爷爷报个信去。”申绍仪说完,跟王兴挥挥手,带着屏儿回家去了。
……
站在自家门口,王兴感觉心情激荡。
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这是自己的家啊。在外边纵是锦衣美食华舍,也不如在家粗衣淡饭茅屋舒服。
况且,自从穿越以来,一开始自己感觉与王东禄、郭氏隔心隔肺,而王东禄和郭氏待自己不比后世自己爹娘差,最起码,郭氏对待自己那种放到手里怕摔着、含到嘴里怕化了的疼爱,后世的母亲就没这样,自己可没少挨了骂。
原因大概有两条:一条是后世母亲有自己兄弟姊妹四人,孩子多,纵使母爱偏向儿子一些,但他也不可能分到一半,而现世母亲只有自己一个儿子,自然会得到十分的母爱。
第二条当然是男尊女卑的观念在当世更加严重。
在现世,如果没有一份丰厚的嫁妆,别说嫁到夫家底气不足,可能连找婆家都会非常困难。所以,为了让女儿生活得幸福,娘家都会给女儿一份丰厚的嫁妆,这也就是为什么有的父母骂女儿是“赔钱的货”的原因。在这种观念影响下,有多少女婴一生下来就被溺死?
养儿子就不同了,儿子不但可以支撑门户,传承子嗣,娶妻时还可以赚一份嫁妆,有很多的贫穷家庭,都是因为媳妇的嫁妆才发家。这就是为什么说“穷养儿富养女”的道理,至于后世有人说富养女是为了让女儿不至于被外界物质所诱惑,纯是无稽之谈。
而在后世,男尊女卑的观念虽说还有,但已经很淡了,女子地位大幅度提高,有多少家庭都是女人当家,对娘家的照顾更是甚于夫家,甚至好多家庭都是女儿养老,儿子却指望不上。女儿已经不再是“赔钱货”,而成了父母的贴身小棉袄。
所以,郭氏把所有的爱都集于王兴一身,而后世的母亲却不能。
……
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王兴往家里跑去。进了二门,穿过甬道,直奔正房。边跑边喊:“娘,娘,我回来了……。”
郭氏的身影出现在正房门口,看到王兴跑着进来,她惊喜交加地说道:“兴儿,回来了?可想死娘了!”
王兴见到郭氏,跑到跟前拉住娘的手,说道:“娘,我回来了,我可想你了。”
郭氏一见爱子到来,高兴地眼泪流了出来:“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这么大人了,还没有一点稳当劲!”王兴正激动呢,就听父亲的喝斥声传来,抬头一看,王东禄正从椅子上站起来,想往门口来迎,可能是觉得不够威严,迟疑了一下站在那里没动。他虽然喝斥王兴,但眼里的舔犊之情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王兴心里一暖,说道:“爹,您身体可好?”
“好,好,一点毛病没有。”王东禄语气虽淡,乍见爱子归来,神情也非常激动。
“没瘦,但黑了不少。”郭氏看着王兴说道。说辞倒是跟申绍仪一样。
“黑了好,男人那么白干什么?”王东禄说道。
王兴让父母坐下,简单介绍了自己北京一行的情况,说道:“爹,娘,山东大旱饿死了很多人,但凡能救的,我都救了。这些人中,有几个家里人都死光了,他们都说要跟着我,我就把他们都带回来了。”
“兴儿,你做得对。在力所能力的情况下,能行善就行善,况且还是救人性命呢。”王东禄道。
“是怪可怜的,咱家日子好了,也不缺他们一口吃食。”郭氏说道。
“娘,他们都是大小伙子,都有一技之长,不白吃干饭的。”王兴说完,到院门外把洪林、陈树叫进来,拜见自己的爹娘。
“爹,娘,这是陈树,别看年轻,医术很好;这是洪林,有一身好功夫。”王兴介绍道。
陈树和洪林跪倒磕头。
“快起来,快起来。”王东禄连忙叫起。
两人起来以后,王东禄打量了二人几眼说道:“嗯,都年轻,身板也好,以后家里多了两个劳力了。”
王兴一晒道:“爹,陈树一身本事,给你当劳力不太可惜了?洪林平常管管家,农忙的时候倒是可以跟你去地里忙活忙活,陈树得行医,开医馆开药铺,挣得不比种地多?”
不待王东禄说什么,郭氏笑道:“兴儿的安排很妥当。”家里自从开了花店和酒楼,银子流水似的往家进,郭氏已经尝到了甜头,她笑眯眯地看着陈树,就像又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