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薛义道:“主人,陈树已经带人到了,大概还有百十步,正面是大队人马,后面则是郑重带着十名弓手埋伏。是否立即开始进攻?”
“稍等一下。稍我说完几句话就让他们进攻。”
“是。”
王兴听说大队人马已经到了,心下已安,知道自己的安全已经没有问题了。
这些人虽然把自己掳了来,但是,王兴内心深处对农民军的同情,让他又不忍心对眼前四人下狠手。
想了想,他对王森说道:“多谢王教主厚爱。郭某生性懒散,不是做大事的材料,况且双亲俱在,也薄有家资,只能让王教主失望了。另外,我提醒王教主一句,切不可以常例推测梁山巡检司的行动,非常之时,须防非常之事。四位还是快些离开为好,迁延已久,怕不是好事。”
王好贤此时已得了薛义的讯息,知道官军已到,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他急急地对王森道:“郭公子所言极是。父亲,咱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好。那就马上离开。”王森道。
王好贤对王兴一拱手道:“郭公子,恨不能常伴左右听候教导。我们这就告辞,为使公子不被官府所疑,请恕不能为公子解缚。”
说完躬身一揖,与众人冲出门去。
他所言所为之深意,王兴自是清楚,王森、徐鸿儒、于弘志等三人却以为他已经被王兴的话所折服,所以前倨后恭,也没有怀疑什么。
“不好!教主,山道上来了大队人马,我们的去路被堵。”王森等刚要下山,就见担任警戒的一名教众跌跌撞撞地跑进佛堂,气喘吁吁地禀报。
话音刚落,就见山道上灯火通明,官军高声呐喊着,冲了上来!
“啊?来得这么快?快,快,从后山撤退!”四个首领之中,只有王森不会武艺,见到这般局面已是骇得面如土色。
“师父不要担心,我护你杀出去。”于弘志左手搀起王森,右手长剑一摆,率先往后山冲去。王好贤、徐鸿儒带领其余教众紧紧跟随。
“啊!”刚逃到寺后,王森就大叫一声,原来黑暗中有一支弓箭射中了他的左腿。
“不好,有埋伏!”于弘志黑暗中看不清弓箭来路,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埋伏,只好舞动长剑护住王森,并出声示警。被弓箭一射,逃跑的队伍顿时一挫,进退失据,不知道是该往前冲,还是该后退。
“看情况弓手数量不多,徐师兄,咱们一起往前冲!”王好贤对徐鸿儒说道。
徐鸿儒听到寺前喊声震天,知道此时万分危急,必须立刻做决断,听了王好贤的话,他大声喊道:“官兵埋伏数量不多,大家护住头脸,一起往前冲!”
人们在慌乱之中最怕没有主心骨,各行其事更是大忌,易被各个击破。一旦有了主心骨,行动就能一致,行伍之中更是如此,尤其在紧急关头,统一指挥,统一号令更是非常重要。
徐鸿儒这一喊,一下了就让队伍有了行动方向,众教徒纷纷舞动手里的兵器,护住头脸,往后山冲去,于弘志搀着王森,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
郑重显然没想到贼众如此强悍,一轮箭射出去,已经倒下几个贼人,以为他们本是乌合之众,面对埋伏,还不立即弃械投降?
见贼众不顾生死地往后山冲,他大声喊道:“射!再射!”,十名弓手又射了一轮箭,眼见又有几名贼人倒下,再要射箭时,已经超出了射程。
这时,就见田有良、柴家延等已经赶到,他问道:“王公子呢?”
“公子没事,陈大哥在旁看护呢。”
“好,那咱们赶快去追杀贼人!”
一听王兴无事,郑重放下心来,擒杀贼首的大功就在眼前,哪里肯放过,和田玉良带领大队人马追了下去。
柴家延身体肥胖,行动不便捷,此时也顾不得了,喘着粗气紧紧跟上。
……
莲台寺内,王兴坐在刚才王森坐过的椅子上,陈树正给他按摩被绳索勒得生疼的腕子。
王兴死里逃生,心里暗自庆幸:“真亏了有魔盒在,才能从容调兵,暗杀王好贤。否则,自己还真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又想:“刀头舔血的日子提心吊胆,无论前世今生,自己都没有过类似经历,想想真是后怕啊。”
王兴止住陈树,说道:“走吧,咱们回船。”
洪林道:“不等等郑重他们?”
“等他们干什么?他们人头打出狗脑子管我甚事?”王兴才不管他们是否追得上王森他们呢,也不去关心王森他们能否逃脱,只要王好贤没事就行,至今薛义没有说话,说明王好贤没有遇到危险。
……
事情确实如王兴所判断地那样,王好贤和徐鸿儒仗着有武功在身,很快就逃到了峰顶,回头一望,却是一个信徒都不见,远远地就见大队官兵手执火把,就像一条火龙正在快速逼近。
王好贤挂念父亲,对徐鸿儒说道:“师兄,你先走,我回去找找父亲。”
“好贤,咱们先脱身要紧,有弘志在,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再说,黑灯瞎火地,往哪里去找?”徐鸿儒劝道。
王好贤知道徐鸿儒说的有道理,但不寻父亲独自逃生,落个贪生怕死、不行孝道的名声,以后还混不混了?
“不行,师兄,你先走。我不能丢下父亲不管。”王好贤说道。
“好贤,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惜自身就是最大的不孝!官兵势大,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