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将军,你宁愿相信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也不愿意相信副帅吗?”洪林听了刘綎的话,感觉有些伤心。
“洪参军,我跟杜亮是素不相识,但他没有害我的理由。”刘綎说道。
“难道副帅就有害你的理由?”洪林真是想不到刘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也许副帅不是想害我,或者是害怕我建功呢。”刘綎耷拉着眼皮,漫不经心地说道。
洪林听了这话,心是彻底凉了。他呆呆地看着刘綎,一句话说不出来,然后又看向刘招孙:“老刘,副帅待你可不薄,你难道也不为副帅说句话吗?”
刘招孙被洪林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低下头,小声嘀咕了一句:“洪参军,我已经说了,可……。”
洪林再次扫视了营帐里的这些人,除了刘招孙面带惭愧以外,刘綎、康应乾、乔一琦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都带着一丝冷笑和漠视。
“哈哈哈,哈哈哈……。”洪林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感到悲凉,仰天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声听着有伤心,有讽刺,更多的是嘲笑!
刘綎听着洪林这笑不是好笑,脸色一沉,对洪林说道:“洪参军,莫非你以为你是副帅派来的人,我就不能治你的罪吗?”
洪林笑声一歇,仰天长叹一声:“唉,副帅,我的老爷,你的好心被人家当了驴肝肺了,我真是替你不值!”
“你说什么?”刘綎怒道。
“刘将军,我们老爷自来到宽甸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吗?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眼光看待我家老爷?你自恃是百战将军,不愿意服从我们老爷指挥,不愿意交出指挥权,其实你是以时间紧迫和手里的一万军队来进行要胁!我们老爷忍了,你难道不想想是为什么吗?难道他怕你吗?你可能不知道,英国公的孙子、成国公的儿子、丰城侯的儿子、阳武侯的弟弟,都是腾镶左卫副千户以上军官,我家老爷照样把他们揍得跟猪头似的!皇长孙你知道吧,我家老爷照样敢打他的手板。这些人哪个不比你身份高贵百倍?我家老爷会怕了你?你好好想一想,我家老爷不愿意跟你一般见识,他是怕大战在即,将帅不和,给敌人造成可乘之机!”
洪林根本不怕,反而带着一股子不愤和鄙视怒斥刘綎。
“为了大局考虑,我家老爷不但没有强逼着你服从指挥,还将刘招孙的一千军队交给你,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感动吗?还有,我家老爷在出发前,还拿出自己的私财两万两银子、二百具手弩给了刘招孙,他有一点私心吗?把我派过来,不过也是为了方便通报信息,怕你吃亏,怕你中了建奴埋伏。真没想到,他那么无私地给你提供帮助,在你心里竟然落了个自私自利的形象!”
“刘将军,你已经偌大年纪了,我不想说更难听的话。既然你那样说我家老爷,好吧,我也不伺候你了。告辞!”
洪林说到这里,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回身扫了一眼,轻蔑地说道:“我家老爷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该死的鬼啊!刘将军,你死不足惜,可怜一万多大明军人都要为你陪葬!”
说完,再不回头,大踏步走了出去,回到值房,简单收拾了东西,骑上马往宽甸方向而去。
“你!……”
洪林骂完走了,康应乾、乔一琦面面相觑,刘綎却是气得脸色铁青,不过,洪林是王兴派来的,而且也不在军籍,他再是生气,却也没办法治他的罪!
洪林的话,让刘招孙想起了与王兴交往的一幕幕,真是感到羞愧难当:“义父!副帅不是小人,洪参军说的没错,他不可能害我们的。”
“住口!为将者岂可被私交感情所左右?你难道还不明白,我们父子还有退路吗?”刘綎一拍桌案怒吼道。
“招孙,现在我们往前还有一线生机,如果退兵,怕是杨帅都饶不过我们。”康应乾拍拍刘招孙的肩膀,语气低沉地说道。
“可是,如果副帅传来的消息是真的,那我们可要万劫不复了!”刘招孙道。
“万劫不复?唉,如果真是那样,也是我父子的命!”刘綎叹了口气说道。
洪林的话不是没给他触动,相反,触动还很大,一度也曾对自己做出的决定产生怀疑。但是现在,刘綎不可能再后退,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究其原因,一是对王兴的不信服,不服王兴的军事才能,也不信王兴的情报来源;二是对杨镐的忌惮。他因为对杨镐的了解,知道如果打了败仗或者出现不遵军令的情况,杨镐肯定放不过他,所以,他一直以为,只有打胜仗,才是唯一出路。而在生死关头,这种忌惮又进一步扩大,让他产生的恐惧,这才做出了继续进军的决定。
个人之间的恩怨争斗往往凌驾于国事之上,刘綎对朝庭官员的这种尿性是太熟悉了,他不相信王兴的个人情操是以国家民族利益为重,也是可以理解的。
……
刘綎、康应乾等不相信杜松、马林的五万兵马于三天三夜之间被消灭,但这却是鲜活的事实。
明军四路兵马灭了两支,而且还是主力,后金将士大喜若狂。
刘綎跟洪林争执的时候,界凡城,努尔哈赤在临时营帐内,和范文程在轻松地议论着当前局势。
“大汗,萨尔浒一战,歼敌近五万人,我伤亡总数不过两千人。据斥侯来报,叶赫本来准备出兵一万,协助马林,现在也已经缩回去了。至此,我大金西面、北面的威胁已经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