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人当中,高个子叫李开后,是丰城侯李承祚的次子;长得较矮的,叫薛林,是阳武侯薛翰的弟弟;胖的叫朱元武,是成国公朱纯臣的三公子;瘦的叫张世河,是英国公张惟贤的嫡次孙。
这四个人都是无权继承爵位的,李开后是嫡次子,继承爵位的自然是他大哥李开先;薛林更不比说了,他哥哥薛翰已经继承了爵位;朱元武的大哥叫朱元臣,根正苗红,自是继承爵位第一人;而张世河上边还有一个哥哥张世泽,那是长门长孙,就算他爷爷不在了,还有他爹,他爹不在了,还有张世泽,怎么也轮不到他头上。
所以,这四人就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富贵一生的命,大的抱负没有,也不可能有。家里给他们在腾骧左卫各谋了个千户衔,其实也就是想有个差事栓着他们,不想让他们在外边胡混罢了。
这四个人到了腾骧左卫,很快就联合到了一块,白玉卒、高仲光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哪敢跟他们斗啊?一开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犯大错就行了,没想到这四个人得寸进尺,竟然架空了两位主官。平时他们爱来就来,不爱来谁也不敢管。
他们四人在军营胡作非为,还经常一起出去花天酒地,可跟家里人却是不敢说。家里人呢,见他们不在家,就以为去军营当值了,还觉得他们去干正事了,心里还为他们高兴呢。
昨天,这四个公子哥去了教坊司办的“怡春院”眠花宿柳,这“怡春院”是专门供达官贵人们嫖娼的妓院,四个人经常宿在这里。白玉卒的亲兵自是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当在他们府里没找到人,自然就想到了这里。
当亲兵找到他们,传达了王兴的命令,这四位可吓坏了,连忙聚到一起想主意。
“这可怎么办?咱们四个人都不在军营,这可是擅离职守的罪名啊?而且,他要是看到咱们带兵的情况,还不打咱们板子啊?我可听说了,这一位可不好惹,皇上待他非常看重,而且连皇长孙都敢打,是个有名的二百五!”李开后首先吓坏了,手足无措地说道。
“是啊,这事要是闹得我爷爷知道了,得打断我的腿!”张世河也吓得六神无主。
“是啊,昨天我听我父亲说了,说皇上派咱们去辽东,目的就是要保护王大人。而且还说这是一趟肥差,能碰上鞑子的机会很少,还让我好好听话,圆满地完成这趟差,功劳就算到手了。薛叔,你年龄大,主意多,快想个辙啊?”朱元武说道。
“这时候知道慌了?昨天我说什么来着?我说非常之时要小心一点,都去军营上值,是谁说不要紧,今天再好好上值不迟了?”薛林翻着眼睛问道。
“薛叔,现在埋怨有什么用?再说,你不是也没坚持吗?”朱元武说道。
“是啊,薛叔,赶快想辙度过这一关要紧。看你这不慌不忙的样子,心里是有数了?”李开后问道。
“我么,确实有办法躲过这次危机。”薛林瞇着一双小眼,捋着小短胡,胸有成竹地说道。
“那你快说呀?”朱元武性子急,催促着道。
“主意好出,不过,你们三个怎么谢我呢?”薛林不慌不忙地问道。
“哎哟,薛叔,你不就是惦记小桃红吗?我让给你了,怎么样?”朱元武说道。
“你不是早就看上我那匹大黑马了吗?送你!”李开后说道。
“你呢?”薛林问张世河。
“我可没他们二位有好东西让你惦记。这样吧,我做回东道,等这事过了,把这院子里最红的四个粉头叫来玩上一回,怎么样?”张世河说道。
“行,就这么定了。”薛林答应了。
“那你快说说,咱们怎么办啊?”朱元武问道。
“这事好办。第一,咱们不能装怂,不但不能装怂,还要装大爷!”薛林道。
“薛叔,你疯了吧?那王兴可不同于别人,你跟他装大爷,不是寿星佬上吊——嫌活得长?”李开后说道。
“别吵,听薛叔说。”朱元武制止住李开后。
“王兴傻不傻?不傻吧,他只要不傻,他就不会一下子得罪咱们四家!你想啊,咱们不着调,家里人不知道,但王兴也不知道咱瞒着家里啊,是不是?就是咱们不着调,自有家里人教训,哪用着他出头?他拿出上官的身份教训也行,那可就一下子得罪了两个国公,两个侯爷,王兴会干这样的傻事吗?”薛林说道。
“不会。”那三位听薛林分析得有理,连连点头。
“咱们越是跟大爷似的,他心里越怵,白玉卒、高仲光不是这样拿下的?要是把他也拿下,咱们去辽东,还不是照玩不误,哪个敢惹?”
“对,对,对……。”
“是,是,是……。”
“这是一层,还有一层,白玉卒和高仲光这两人王八蛋肯定是给咱上眼药了。”薛林接着说道。
“怎么说?”张世河问道。
“很明显,王兴去军营,肯定昨天已经知会他俩了,他不可能不知会直接就去。如果直接去,一是不礼貌,因为还没有正式接手军权;二是谁都不认识他,要让军士给挡在军营外,岂不丢人?所以,王兴肯定知会他俩了,而他俩故意不通知咱们,就等着让王兴收拾咱们呢。”薛林道。
“对啊,薛叔,你这脑子真是好使。”李开后恍然大悟,不由得伸出拇指赞了一句。
“咱们就硬着来,万一王兴不吃这一套也没关系,咱们就把所有的错都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