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高中状元,张云起并没有前来祝贺,原因是他惹了一身麻烦,被他父亲张至整得焦头烂额。
前几天的一个夜里,张至正在书房读书,就听“嗖”的一声,从窗户里飞进一柄飞刀,“啪”地一声,钉在了书案上,张至吓了一跳,连忙高声唤人,等家人前来,四处搜索,却是不见半点人影。
张至惊魂不定地回到书房,再一看,飞刀下面还有一张书笺,他连忙取过书笺一读,登时就气炸了!
书笺上写:“你儿子张云起纳娼妓杜玉兰为外室,并且生了一个儿子,现居于某处。”
张至自束受教,儒家所倡导的仁义道德就已经渗入到了骨子里,儿子如此丧德败行,怎不令他气急?他立即喝令家人,把儿子叫到书房。
张云起一进书房,就被父亲喝令跪下。张至一言不起胳臂就打,张云起不知道父亲为何怒,也不敢言语,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任由父亲掌掴。
连打几掌以后,张至感觉手掌疼,令家人把张云起按倒在地,亲自取过家法,狠狠地朝张云起后背、臀部打去!
众家人都不知少爷如何触怒的老爷,也不敢劝,有机灵的,赶忙去给太太董氏报信。
董氏听说老爷在打她的心尖子,连忙小跑着来到书房,见儿子背上已经渗出了血,疼得连忙扑到儿子身上,哀嚎一声求饶道:“老爷,别打了,再打儿子就没命了!”
张至一来见老妻求情,心下不忍,二来打了这一阵,也确实有些累了,他一扔家法,一屁股坐到太师椅上,兀自气得胸脯一鼓鼓的。
“老爷,老爷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这到底是怎么了?啊,你说话啊?”董氏见张至气得不轻,连忙爬起身一边给张至抚前胸捶后背,一边使眼色,让管家把张云起扶起来。
“不准动他!你们都出去!”张至喝止住管家,令他和家人都出去。
“老爷,起儿到底怎么了?把你气成这样?”董氏见丈夫把家人都撵出去了,情知不是什么好事,连忙柔声问道。
张至一言不,想起自己一生清誉,就要毁在儿子手里,顿时悲从中来,泪水一下子涌出来,呜呜哭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我张圣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竟然生出这样一个逆子!”
见他忽然哭了,董氏和张云起都慌了,张云起不顾身上疼痛,扑到父亲膝前,哭道:“父亲,您千万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儿子万死莫赎啊。您要是还没出气,尽管再打,千万别生气了。”
董氏也哭:“老爷,您别这样,起儿让你生气,教训他就是,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啊……。”
张至见儿子与老妻都顾念自己的身子,心下稍慰,拿过那张书笺,扔给张云起:“自己看看,此事可是真的?”
张云起捡起书笺一看,顿时感觉五雷轰顶,一时呆在地上。
他知道父亲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责打自己,想着自己的所作所为,别的还好说,就怕杜玉兰的事败露,那样的话,自己都难以预料将要面临什么样的结局。
这个事如败露,父亲的责打是在意料之中的,但父亲只会打自己一顿出气而已,还不至于做出让自己身败名裂的事。但如果朝庭知道,自己肯定会被削籍如被申绍华知晓,自己妻子向来是逆来顺受,自己自信有办法让她不闹,但如果被她娘家人知道,那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怕什么来什么,可偏偏就是这个事。
张云起一下子就呆了!
“起儿,到底什么事啊?”董氏不识字,见儿子看了那张纸上的字,傻呆着不动,连忙轻声问道。
“他哪有脸说出口?”张至原本心底还残留着一丝希望,希望这是别人的诬陷,但见了儿子模样,知道纸笺上的事基本
落实了。登时气再上撞,挥手又给了张云起一个大耳光!
“你们爷俩倒是说话呀,到底是怎么了?”董氏连忙拉住丈夫的手,着急地问道。
“他,他,他,在外面养了一个娼妓,还生了一个儿子,赁了房子,让那娼妇住。这,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张至指着张云起,三言两语把事情简单给老妻说了。
一听这话,董氏也是呆住了!
董氏虽不识字,却也知道这事的严重性,这是关系张氏一门声誉的大事啊,这事一出,老爷再也无颜立于朝堂!即使辞官回归故里,也要背负“教子无方,家风败坏”的恶名,对于视名声甚于生命的读书人来说,这无异于要了老爷的命啊!
更何况,儿子刚刚中了进士,授官在即,前程是不要想了,孙子呢?孙子张学礼今年已经五岁,生得乖巧可爱,聪明伶俐,读书识字更是开窍,眼见又是一个读书的好苗子,老爷平时喜爱的不得了,曾言“张家有后,张家有后,日后光大我张家门楣,必是吾孙无疑。”
如果张云起的丑事败露,孙子将要背负恶名,在当今世上,他还能直起脊梁做人吗?
可以说,张云起做的这一件事,一下子毁坏三代啊!
董氏想通透这事后果,顿时手脚冰凉。
她虽是女流,却是杀伐决断,不让须眉!
董氏仔细考虑了一番,一下子跪到地上,平静地对张至道:“老爷,起儿做下如此败坏门风之事,实是妾身教养之过。妾身自进张家,得公公婆婆青眼相待,老爷爱护有加,恩情未报,却养了一个损害张家三代清誉的孽畜!妾身恳请老爷休妻,妾身自回老家吃斋念佛,为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