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虽紧张,但看到洪承畴的样子又感到好笑。他虽然对明史所知不多,但也知道,这位老兄曾经叱咤明末清初,必是进士无疑,当然,是不是这一科中的,王兴就不晓得了。
历史上有没有魏浣初这个人,王兴并不知道,当然对他是不是能考中进士也是心里没底。
王兴不为洪承畴紧张,却是为魏浣初紧张,毕竟这是自己穿越以来,为数不多的文人好友。
在紧张和期盼中,众人这酒吃得也没有滋味了。最脱的申绍芳只好一个人对着满桌佳肴下口,也不再劝酒了。
……
“主人,魏老爷中了!是第一百九十八名。”薛义对王兴说道。
王兴一听,脸上露出笑意,心算是放下了一半。这一半是魏浣初的,自己那一半还是提着。
“两位兄长,你们赏银准备了吗?要是中了,不会让我连赏银也替你们出了吧?”王兴想起一事,连忙问道。
“你瞧你那吝啬的样子!银子有,不用你出!”魏浣初翻了一下白眼。
“银子倒是带在身上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中?”洪承畴道。
“那我就放心了。你们拿银子,让李瑞给你们换点铜钱。”王兴道。
“换铜钱干什么?我要是中了,直接打赏十两的银子。”魏浣初豪气地说道。
他家跟洪承畴家都是富裕人家,银子当然不缺。
洪承畴闻言也点头不已。
“行,一会儿让你俩难堪。真是两个土老帽!”王兴心道。暗中却嘱咐薛义,让他通知李瑞准备铜钱。
……
不一时,大街上又传来马蹄声,接着差役报喜的声音传来:“会试捷报!会试捷报!恭贺苏州府常熟县魏浣初老爷会试恩科高中第一百九十八名!”
差役报喜的声音在大门处响起,众人都听得非常清楚,一下子都站了起来。
“恭贺魏兄!”
“恭贺魏兄!”
“恭贺魏兄!”
申绍芳、洪承畴和王兴连忙祝贺。
“是我吗?不会听错了吧?”
魏浣初迟疑不定地站起来,似乎不大敢相信这个事实,对三人的祝贺也是视而不见。
过了会试这一关,就是贡士了,再过殿试就是进士。殿试没有黜落的,所以,只要过了会试这一关,那就等于是进士了,只不过必须走殿试的过场而已。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从排序中可以看出,这人生四大喜,“金榜题名时”,排名还在男人引为至乐的“洞房花烛夜”之前,可见其是其中最大的一喜。
也是,十年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金榜题名吗?多少个日日夜夜,都在幻想着这鱼跃龙门的一刻,当真真切切来到眼前时,却是让人觉得恍然如梦,有点不大真实。
……
王兴见魏浣初傻呆呆的样子,想起了中范进中举的情节,连忙用长长的指甲使劲掐了他手背一把。
“哎哟,你掐我干什么?”魏浣初看向王兴。
“疼不?”
“怎么不疼?血印子都出来了,能不疼?”
“疼啊,那就对了。仲雪兄,醒醒吧,这不是梦,是真的。”王兴道。
“真的?”
“真的!你看,报喜的差官都进门了。”王兴说道。
魏浣初抬眼见两位报喜的差役在李瑞的引领下,在王兴府上的仆人、街坊邻居、看热闹的闲汉的簇拥下来到客厅前,这才完全相信,自己真是中了。
狂喜从心底涌出,直想手舞之,足蹈之。
王兴见他的脸就像绽开了菊花,眼里的神采一下子变得炽热无比,眼见得就要失态,赶紧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仲雪兄,淡定,淡定。”
魏浣初猛然醒觉,感激地看了好友一眼,遂一整脸色,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向两位差役。
“可是魏浣初老爷当面?”差役的眼也毒,看了堂上众人的表现,就知道眼前这个中年人,应该就是魏浣初了。
“是,正是魏某人。”魏浣初恢复了平静。
“恭喜魏老爷,贺喜魏老爷!这是您的喜报。”差役连忙双手把喜报递了上来。
“两位差官辛苦了,请拿去喝杯茶!”
魏浣初接过喜报看了一眼,确定是自己的名字无疑,连忙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交给两位差役。
“谢魏老爷赏!”两位差役接过银子,一看是十两一锭的,大喜。他们都是报喜老手了,知道这个赏银不少,连忙躬身道谢,然后转身走了。
报喜可是好差事,得点赏银是题中应有之义。若遇到魏浣初这种人傻钱多的,多得点赏银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他们赶紧回去,争取多抢两趟,就多得些赏银,可耽搁不起功夫。
……
“恭喜魏老爷!魏老爷大喜!”
差役走了,但院子里的这些人没走,都拱手给魏浣初道喜。
魏浣初连忙拱手道谢:“谢谢众位,同喜,同喜!”
王兴连忙提醒:“仲雪兄,撒喜钱啊!”
魏浣初说道:“对,对,对!”
手往怀里一掏,愣了,银子到是有,这么多人,总不能扔大锭银子吧。这才醒悟,王兴让自己准备铜钱的意思。
他扭头一看,王兴正一脸戏谑地看着他,知道这小子想看自己笑话。
就见他慢慢把手从怀里拿出来,对王兴道:“傻看什么呢?快,给众乡亲撒喜钱啊!”
王兴闻言,一翻白眼:“得,刚才还想赚他点银子呢,没想到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