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辰时,王兴叫上洪承畴和沈浣初,一同来到村南场院。
场院已经作了清理和规整,玉米秸都清到了外围,周围还用石灰画了一个宽约两米的跑道。
场院中间集中了大约有五六十个男丁,稀稀落落地站成两排,洪林和潘东站在队伍前面。
场院东边新搭了一个棚子,棚内砌了一个大灶,灶上一口大锅烧着热水,边上一个大按板,一群妇女有的在和面,有的在摘菜,另一边,潘寿领着几个人在给刚杀的一口猪褪毛。
王兴和洪承畴、沈浣初来到队伍面前,洪林见了,冲王兴作了一揖,然后跪倒,大声说道:“迎接老爷!”
潘东和那些男丁,也学着洪林的样子,给王兴行叩头礼,嘴里喊道:“迎接老爷!”,只是动作不一,喊声也不齐。
洪承畴和沈浣初不敢受礼,连忙闪到一边。王兴大声说道:“免礼!”
待众人都站起来,王兴说道:“今天选拔庄丁和家丁,目的是为了保家卫国,忠君爱民。被选上庄丁的,每人每月都有一两银子可拿,家丁加倍,每人每月二两。另外,看到了吗?每天都能吃到白面馍馍和猪肉。”
一听这话,男丁们纷纷议论起来。
“真的吗?每天都能吃馍馍,还能吃到肉?这可太好了。”
“每月还有银子呢?一两啊!要是能当上家丁,每月二两!老爷待咱们真是太好了。”
……
“肃静!肃静!听老爷训话!”洪林见议论声很嘈杂,王兴根本没办法讲下去,忙出声制止。
洪林喊了两嗓子,现场终于安静下来。
王兴继续说道:“这个待遇很好,但要想争取到可不容易。选拔非常严格,接下来的训练也很苦,达不到选拔条件的,或者受不了训练的苦的,你只能看着人家吃肉喽。”
说到这里,就听队伍里一个高个子大声喊道:“老爷,放心吧,我们不怕吃苦。”
“对,老爷,我们一定能选上。……
这个高个一喊,大家又开始议论纷纷。
王兴抬起手,作了一个下压动作,待安静下来,说道:“好了,下边看洪管家的了,我就在旁边观看,看谁中午吃吃不上白面馍馍和猪肉!”
说完,退后一步,把讲话位置让给洪林。
洪林站到队伍跟前,大声说道:“我们的选拔很简单,一会儿听我命令,沿着石灰划出的跑道跑二十圈,以一柱香为限,坚持跑下来的,就算合格,跑不下来的,就被淘汰了。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男丁们一听就是跑步啊,这谁不会啊,一柱香跑二十圈,也就是十里路吧,都是干农活出身,这点路应该没有问题。听洪林一问,大家都纷纷说道。
“好,大家跟我来。”洪林说着,带领众人来到用石灰标记的起点处,示意潘东点香。
“开始!”见潘东把香点着了,洪林一挥手,命令道。
随着他的命令下达,众人纷纷跑了出去,洪林跟在队伍后面一块跑,潘东则在起点处负责记圈数。
“这也太简单了吧?”沈浣初说道。
“简单?仲雪兄,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王兴道。
“打什么赌?”
“我赌限时以内,有三十个人达到标准就不错。”
“赌就赌,这些人都是庄户人,又不是你我这手不能抬,肩不能扛的文弱书生,一柱香时间怎么也得有三十人以上能跑下来。”
“行,赌注是十两银子。”
“行。十两就十两。”沈浣初爽快地说道。
“我也参加一份怎么样?”洪承畴问王兴道。
“好啊,给我送银子我还不要?”王兴回道。
“别太自信,你输了可要掏二十两。”
“怕你们是咋的?就怕你俩耍赖。”
“君子一言,”洪承畴和沈浣初各伸出一只手掌,
“驷马难追!”王兴跟他俩分别击了掌。
……
很快,洪承畴和沈浣初就后悔了。
跑步跟干农活可不一样,不是有一把子蛮力就行的,得有耐力,还要掌握呼吸节奏。没有耐力,再不掌握呼吸节奏,力气再大也是无用。
一开始大家都没把跑圈当回事,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场上就已经分出优劣来了。
洪林一直跟着跑,到了后来直接就当了领跑,能跟上他的步伐的,也就是有十几个人,另有十几个人还能勉力跟得上,其他人落后都有一圈多了。
洪承畴和沈浣初眼见十两银子没有了,急得大叫,对那些跑在后面的,大声鼓励:“加油!加油!快跑啊!坚持住!”
一柱香燃尽,顺利跑下来的,只有二十五个人。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瘦削的少年。
看他跑下来好像还有余力的样子,王兴来了兴致。问潘东:“这孩子是谁?”
不想潘东嘿嘿一笑,道:“老爷,他是我儿子,叫潘金。”
“你儿子?多大了?”
“十六岁整。”
“不错,身体条件不错。”王兴赞道。
然后转身对洪承畴和沈浣初笑了笑,说道:“二位老兄,认赌服输,拿钱吧。”
“唉,还是上了你的当。”洪、沈两人无奈,只得从怀里掏出银子,交给王兴。
王兴刚要再奚落两人两句,就听洪林道:“老爷,你看!”
王兴闻言看去,虽然潘东已经喊了“到时间了,别跑了”,但场上还有十几个人在奋力跑着最后一圈,最后一人脸色白,倔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