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龙啸正在大帐里等消息,图哈姆也跟着出去寻了,虽没见过公主,但随行的画师绘制了公主的画像,一人手里一幅,分头去找倒是能快些。
婢子从楚南风的大帐里出来直奔龙啸的帐篷,侍卫通传了一声才得以进去。漠南的大楚子身材高大,长相粗犷,尤其还是常年在军队里,一身的铁血之气使得小婢女站在那里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进去。”
“是。”
婢子莲步轻移进帐,龙啸坐在案前眉宇间并无紧张之色。
“奴婢见过大人。”
“何事??”
“楚将军醒了,想请大人过去一趟。”
“图哈姆大人,前面有人。”
士兵们在附近找了整整一天,终于发现了一个人。远远的看去只见身体瘦弱,一袭红衫,倒像是个女子。图哈姆顺着士兵指去的方向看过去,确有一女子倒在地上。驱马上前,马儿吐纳着粗气,低头喷洒在女子的脸上。
夏叶儿原本是等在原地的,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寻就顺着日头大概判断了方向往回寻。走了半日实在走不动了就随意的倒在地上休息。又渴又饿,身上的力气都耗光了,哪里还顾得上公主的仪容。再说她向来不注重虚礼,只是在必要的时候做做样子罢了。
马儿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庞上,纤长的睫毛轻颤,脸颊被冷硬的风吹得僵硬着,动一动都困难。脸部麻木,身体僵硬,想要起身都困难。索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仰头看了一眼马上的人。
一袭藏蓝色的衣袍,兽皮裹住半个肩膀,依着着装的不料看骑在马上的男子不是普通的牧民。浓眉大眼,略微黝黑的皮肤,粗犷的面容乃是漠南男儿特有的大气。
图哈姆抽出马侧绑着的竹筒里的画像,对着看了几眼,连忙翻身下马。
“图哈姆见过公主。”
本是想喊一声王子妃,但转眼一想,公主现还未嫁与王子,虽说是板上钉地变不了的事儿了,可他直接喊了王子妃多少唐突。都说大楚国的女子娇若无骨,眼前的公主也的确娇小,万一吓着了……
夏叶儿半眯着眼,见图哈姆行了个弯身礼也没理会。不是她想失了公主仪态,实在是冻的久了,身体僵住,连张嘴说话都十分困难。夏叶儿尝试着动了动嘴,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图哈姆虽是粗人,可常年作战,观察力细致入微,眼下一眼就看出了夏叶儿的不对劲儿。
“公主可是不能发声?”
图哈姆压低了身子,生怕夏叶儿听不见他说话。见夏叶儿几不可见的动了动头,似乎是想要点头,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男女之别,只道了一声,“冒犯了。”便伸手将人抱上了马,图哈姆的属下眼疾手快的递过一件狐裘。
“楚将军不必忧心公主,我们的人已经派去寻了。楚将军只需安心养伤即可。”
龙啸给楚南风探了探脉,脉相平稳,只是身体还十分虚弱,需要安心养伤,三天之内万不能动武。虽说未伤及筋骨,但身上的伤口太多,稍有不慎也会留下病根。今晨龙啸给楚南风探伤的时候也略惊了一下,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几十多处,若是他们来的再晚了一会儿,说不准楚南风要牺牲在此处了。
“虽是如此,可没见到公主,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楚南风如实的说出心里所想。对方是迎亲之人,断然不希望公主出事。然迎亲大事为何二王子不曾亲自前来而只是派了属下来了?
楚南风思量一番还是决定一问,否则回去也难向皇上复命。
“二王子可曾来了?”
明知道王子不曾来,却也不能直言询问,双方边境关系极为敏感,想要维护两国的和平在言辞上不能太过。况且漠南的实力并不逊于大楚国,若是漠南物资丰富,凭借漠南男儿的骁勇善战想要打败大楚国并非难事。昨晚上袭击他们的人不像是正规军队,但其身手利落干净,下刀致命,最直接实用的刀法,褪去了花哨的动作,成了最直接的杀人利器。
他常年接受军人的训练,但剑术当中仍少不了花哨的动作,以至于在面对诸多的敌人的时候很容易吃亏。
今时是他初见龙啸,不了解此人的性子,但看样貌也是心细之人,虽说是漠南人,却没有漠南人的粗犷,反而更像是大楚国男子的细腻。
二王子派此人来接亲,当真是安排妥当。
“王子近来有事脱不开身,加之身体不适,不宜远行……王子说待到洞房花烛,定亲自向公主赔罪。”
龙啸话说的直接,倒是让楚南风不好意思起来。既然不是故意不来,也就没什么好追究的。再者,人家王子都说了亲自向公主赔罪,他只是一个送亲的将军,等公主嫁过去就是漠南的人了,他终归是一个外人,夫妻之事轮不到他来说事。只要不是藐视大楚国,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素问二王子海尔汗身子羸弱,不宜习武,是漠南男子的另类。也多亏了生在王族,从小备受漠南国的王喜爱,奇珍异草赏赐不断,才堪堪把身体调养得与正常人无异,可惜仍旧不能习武,因而每每漠南的人提起二王子海尔汗,都不禁感叹遗憾。
上天给了他聪明的头脑,却给了他一副羸弱的身子……
“夫妻之事,还望那时公主别使了性子,为难了王子殿下。”
楚南风几分调笑几分心忧,龙啸却是真真的笑了。
虽未见了公主的人,但从画师传神的画像上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