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军事历史>荆楚帝国>第八十九章 大事

“王子足下言:他日郢都乱,请将军坐视。”城尹府内,申雍低声告诉景骅之前商议的结果。

案几之侧,景骅不再是昔日那般意气风发,而是萎靡不振,眼里满是血丝。这几日他不断复盘江邑之战,越是复盘越是觉得秦军悍勇至极,破阵无可避免。

“我为何要坐视?”景骅死气沉沉的眼睛忽然闪出些光彩来。“楚国今日如此,实乃不变法之故。要想变法,必依仗于新君,大子年幼,难担其职。”

“将军允了?!”事情的变化出乎意料,申雍认真的看着景骅,以确认他此话之真假。

“恩。”景骅丢下手里用作布阵的棋子。“然则王子足下必践其言,于楚国变法。”

景骅说话的时候并未看申雍,待说完见其不答,这才转头看向他问:“不可?”

“可、可。”申雍连连点头,心中波澜起伏,不知如何说阳文君之事。

*

“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木直中绳,輮以为轮,其曲中规。虽有槁暴,不复挺者,輮使之然也……”

东宫中廷,又一日的课业开始。劝学篇熊荆中学时便学过,有一段还是背咏重点,只是以前茫茫然不知的东西,只为考试的东西,现在读起来却别有一种滋味:

劝学所说的是‘君子学不可以已’,并且,圣人也是学习而成圣的,所谓‘不学不成,尧学于君畴,舜学于务成昭,禹学于西王国’(《大略篇》)。然而,即使是圣人,也不过‘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王制篇》)’,既然如此,学有何益?

荀子的文章辞藻华丽,可思想的逻辑真的不敢恭维。而人性本恶之说,‘人之性恶,其善伪也’。‘伪’通‘为’,意思是人生下来就是恶的,善是后天圣人教化的结果;然后‘伪起而生礼义,礼义生而制法度’,有了教化便产生了礼仪,有了礼仪便制定了法度。

这看起来很像基督教。即:你们生下就有罪(性恶),只有上帝(圣人)才能赦免你们的罪。但与基督教不同的是,任何罪人只要虔诚地皈依上帝,牧师都会听其告解,引其向善;圣人则不然,‘非君子而好之,非其人也;非其人而教之,赍盗粮、借贼兵也(《大略篇》)’。意思是说,那些并非对君子倾心爱慕的人,就不是理想的学生;对这种并非理想的学生去施教,就是把粮食送给小偷、把兵器借给强盗,所以,圣人有所教有所不教。

中廷之中,背咏劝学篇的熊荆一边背一边腹议,他很不喜欢荀况文章中所说的道理,觉得在白白浪费自己的时间,而中廷之外,芈璊正在不安的等待。

“善。”听学生把劝学篇一字不漏的背了下来,荀况表示出一些满意。只是这个学生虽然聪慧,但乌黑眸子之后到底在想什么,他无法把握。点头之余,荀况问道:“我闻子荆杀兔而骇马,可有此事?”

“回老师,有此事。”前日杀兔之事传遍王宫,没想到荀况也知道了。

“此不仁也。”熊荆低着头,从上面看过去,荀况只能看到他的头顶。

“回老师:确有不仁。”熊荆一副很受教的样子,只想早点下课。

“子荆为大子,日后必为君王,遇事当怀仁者之心。王者,仁眇天下,亦当义眇天下,亦当威眇天下,子荆知否?”荀况再道。

‘眇’就是高于的意思,儒家注重仁义不出意外,但提及‘威高于天下’,算是荀况的特色了。与孟轲的‘贵王贱霸’不同,荀况则认为‘义立而王,信立而霸’,等于是认可了霸道,而不再像孟子那般排斥霸道。

“回老师:学生知也。”熊荆头依旧低着,还是希望早些下课。

“即已知,可行否?”不知是否察觉出熊荆的心思,荀况就是不下课。

“请问老师,学生当行王道还是霸道?”熊荆抬起头,荀况垂垂老矣,但眼睛并不浑浊。

“子荆以为如何?”荀况忽然笑了。

‘……虽然我们不去寻求,但很难避免德意志的纷扰,这是真实的。德意志的未来不在于普鲁士的自由主义,而在于强权。……当前的种种重大问题不是演说词与多数议决所能解决的——这正是1848年及1849年所犯的错误——要解决它只有用铁与血’

俾斯麦1862年铁与血的演讲辞突然在脑海里冒起,熊荆不自觉地默念,他的声音很小,以致荀况最后只听到‘……只有用铁与血’。

“老师,学生以为当世只可用霸道。”熊荆深吸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激动。

“行霸道不可持久。”荀况点点头,然后又摇头。“当今之世,非隆礼重法、王霸兼用不可。子荆只用霸道、不尊王道,天下不可一也。”

“老师,学生日后为楚国之王,除收复楚国故地,再无他求。”熊荆道。

“天下不归于一,战乱如何止?”荀况又笑了。

“老师,天下如归于一,后人会忘战必危,且西北之地不通大海,不要也罢。”熊荆再道。

“不通大海?呵呵。”荀况笑容更甚,复又觉得现在和学生谈治国之道太早,于是起身下课。

已是冬夕之月(十月),风似乎一夜间就变得凌冽。冬天马上来了,可熊荆所谓的海船到现在都还在图纸上。谁也不能预见海船下海后对全世界带来的冲击。

“拜见……”荀况走后,芈璊趋步上前来拜,熊荆把她拦住了。

“璊媭何事?”楚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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