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军事历史>荆楚帝国>第六十七章 风浪

两个月前,熊荆只能在长江的战舟上窥望沙羡,两个月后,他已经站在沙羡的北城墙上眺望长江。他的目光当然不可能只望那滔滔江水,他的目光更多的望向江北的云梦泽,以及云梦泽北面的旧郢之地。

四十五年前,鄢城久攻不下,秦军遂引水灌城,城溃全城皆死;四十四年前,白起拔郢,洗劫完的秦人四处纵火,建都四百余年的纪郢从此荒芜……。每每想到此他就心脏欲裂,而史书上记载的更残暴、更血腥的数幕仍不断在他脑海里翻滚,让他不自禁的愤怒和震颤。

只是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不但做不了,还要率军远去齐国,去处理完全崩坏的楚齐邦交。

钜铁有用吗?或许有用,但在国与国的战争中,钜铁的用处远远不够;

战舟有用吗?或许有用,但天下并非处处都能行舟,最少三门峡以西需望河长叹;

火药有用吗?或许有用,但火药不足以改变战争的形态,威力和数量都不能决定战争胜负;

秦国,最致命的是其都,一旦咸阳城破,郡县官吏不是一哄而散就会自立为王。可咸阳远在群山以西,有山河之固。从东面进攻咸阳是不可能的,从南面进攻咸阳也是不可能,真正最适宜进攻咸阳的是西面和北面,然而那是另一个世界,楚人难以染指的世界。

“大王,北风太冷,请下城吧。”熊荆站在城头不动不语,长姜不得不轻喊了一句。

“知道了。”风确实冷,熊荆觉得脸上已经冻麻木了,只是他还是不动。

“当年先王至城阳,亦是长望。”伺候过熊元的长姜自然明白熊荆的心思。父与子能力虽有差异,但心思确是一样的。

“哦。”熊荆侧头看了长姜一眼,他本以为自己的父亲常纵情酒色,没想到还会长望旧郢。

“然也。”长姜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熊荆一笑,下意识的往前度步。“先王当年亦想复郢,可令尹不许。东地敝薄,五尺至六十不过十余万,加之吴地、越地,也不及三十万。且诸氏各有打算,内尚且不稳,何以用兵于外?”

“确是如此。”熊荆长叹。秦楚联姻数百年,亲秦是传统,正是这种传统使得楚国摇摆不定,一会听屈原的亲齐,一会听子兰的:‘奈何绝秦欢?’

“大王乃楚国数百年未有之大王,我楚国有大王如此,何以不兴?”走着走着的长姜忽然在城头上对熊荆大拜顿,如此相劝。

“你……”熊荆忍不住一笑:“你倒越来月阿谀奉承。”

“臣不敢。臣见大王忧心国事,却不能分担万一,甚是不安。”长姜叹道。

“起来吧。”熊荆看向四周,左右史这次并无跟来。“你可知国中何人剑术最为高,不佞要学剑了。”

“臣回郢便打听。”长姜将这件事牢牢记下,他懂熊荆的意思:不想向赵人学剑。

郢师攻拔沙羡,担心楚军趁势进攻南郡的秦国当即调三十万甲士南下,攻赵一时间停歇。只是停歇还不及一个月,大河就结冰了,于是秦军又开始攻城。赵国再度遣使入楚,请楚国兵相救,并许诺将全力调停楚齐邦交,使两国不至于兵戎相见。

伐齐,本非楚国所愿,只是齐国做的事情让楚国骑虎难下,不得不伐。因此朝中一些不愿动兵的人又觉得赵使之策可行,若楚齐能够重修旧好,那再好不过。不过熊荆倒是看清了楚齐外交的实质,如果不能诛除亲秦的后胜一党,楚齐永难交好。齐国是一定要伐的,秦国这一轮三年攻伐只能靠赵国自己硬撑,楚国救不了。

五日之后,熊荆怀着这样的心事班师回朝。已成空城的沙羡只留下二十名郢都誉士以及他们的部下,成为沙羡封主的他们将负责招募人口,填充沙羡。人口是宝贵的,他们除了去江对岸拉人外,再就是去韩国‘买人’——韩国多山地,不如魏国富足,可赋税兵役却不比魏国少,故有奸民从韩国私卖丁口。

大王拔沙羡而返,郢都万人空巷,至南郊相迎。面对郢都民众的热情,郢师士卒不由脸红耳赤。他们不过是在夏邑吃了一个月军粮,参加战斗的那两个师也只有少部分人参加了战斗,而战斗仅仅进行了一个下午,伤亡人数不及三百。正因为此,此战未封誉士。

民众对此一无所知的,他们只知道郢师出师一个月就攻下了秦国一个县,这样的战绩似乎比三年前的稷邑之战还要大,那稷邑听说只是一座凋敝的边城。

民众的热情无法抑制,全师在熊荆的王命下最终唱起了恺歌,好像真的大胜了秦人。入城以后各师解散,士卒各自回家,以致这一晚全城的灯火都熄得特别早。然而大司马府的灯火好像永远也不会熄灭。回宫简单的梳洗了一番,熊荆就来到大司马府。

“……上月黄海浪高七尺,大风时浪高两丈乃至三丈,尤以养马岛、成山角海浪最甚;本月风浪更急,平时浪高八尺,大风时或有四丈之浪,翻天倒海,甚是险恶。”大司马府府内,已经是朱雀号舰长的红牟细说黄海冬季风浪情况。从番禺北上后,他就指挥朱雀号顶风驶至黄海勘察海况,现在是回报的时候。

对齐国不能大战、也不能久战。最好的方式就是斩式的进攻,即从琅琊港出海,绕过成山角,进入莱州湾后从缁水溯水而上两百余里至临淄。缁水源于泰山,东流经临淄而入海,更确切的说,缁水实际就是临淄西面的护城河。

可惜,冬天是黄海风浪最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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