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地位差不多的人对话,总是希望自己掌握话语权或者说主动权,都不愿意处地被动的局面。
侯定波说这个话,就已经处于被动的境地了。
不过呢,他虽然已经处于被动,但却还是显得有些不甘心,所以,在提起人事问题的时候,还是用上了急需调整这样的言语。
张文定摇了摇头,道:“目前还只是有这个想法,就是先跟你通个气,具体怎么调整,还要等组只部那边先出方案。”
听到这个话,侯定波只差喷出一口老血。
擦,你先前说要谈人事问题,等我要跟你谈的时候,你又不谈了?玩我呢?
只是,现在不谈的话,对于侯定波来讲,比现在就谈肯定要好一些,这样他会多一些准备时间。
在心里松一口气的同时,侯定波对张文定的话题掌握力度也是佩服不已。
短短几句对话的工夫,自己已经完全处于下风了,主动权完全到了张文定手里了,而自己竟然还要承他的情——不现在就开始谈人事问题,那就是留足了时间,也就代表着给足了面子啊!
想着这个,侯定波一时之间,心情真是复杂无比了。
这个张文定,能够年纪轻轻就当了县里的一把手,看来不仅仅只是依靠武贤齐以前的照顾,他本身也是很厉害的啊!
想到前不久有人告诉自己,武贤齐已经调离了石盘省,张文定在石盘,已经没了靠山,自己完全可以强力出手,把县里的实权夺过来。可现在看来,就算张文定在省里没了靠山,自己要从他手里虎口夺食,也并不容易啊!
“那就再等等吧。”侯定波点点头,不让那些不舒服的想法再在脑子里纷乱浮现,直接说出了自己要说的事情,“班长,我最近一直在琢磨一个事情啊。”
张文定就看着侯定波,问:“什么事?”
侯定波先是皱了皱眉,然后又歪了歪脑袋,最后才直视着张文定,一脸忧心忡忡地说道:“木湾出了这个事情吧,我认真想了想,也和同志们问了问,感觉咱们县里啊,这个乡镇工作,这个农村工作,还是要大力加强。”
张文定还不太能确定他到底想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各乡镇包村干部的工作制度,还要进一步总结经验,继续完善。”
反正不管侯定波想说什么,张文定先就把乡镇农村方面的工作给细化到了乡镇的包村干部这个具体的事情上。
先纠结于细节,那要再扯回更大的工作问题时,就需要更费一些力了。
张文定用这一招来对付侯定波那空洞的泛泛之谈,倒真是直接有效。
侯定波真的想跳起来骂人了,我说的是乡镇工作,不是单指包村干部,而且,我也没准备和你讨论包村的问题,你说你身为班长,说话怎么这么喜欢堵人呢?你这样子,还怎么带领整个班子,带领同志们把燃翼县的工作干好?
“不止是包村工作,乡镇的很多实际工作,都存在不同程度的困难。”侯定波不想顺着张文定的思路往下说,只能自己强行把话题扯到自己想要说的方向上,“对于乡镇的实际困难,县里是不是考虑出一个什么样的帮扶措施,从这方面专门研究一下,想想办法?”
这样也能让你把话题给扯出来,有点功夫啊!张文定看了看侯定波,然后目光游离着,道:“乡镇的困难,县里肯定是要帮的,这是必须的。不管怎么说,县里的发展,都必须要带上乡镇一起。工商是发展腾飞的翅膀,农业是立身之本啊!乡镇经济要发展,尤其是乡镇的农业经济,更要发展,要在保护好现有耕地的前提下,科学地发展我们的农业经济,搞生态农村。”
说到乡镇发展,很多人觉得就是各个乡镇集市所在区域的发展,其实不然,乡镇发展的大头,还是农村的发展,乡镇的基本,还是下面的各个行政村。
当然了,乡镇本身,当然也是需要发展的。
毕竟,各乡镇,基本上就是乡镇下面各个行政村的中心。
这方面的道理,侯定波自然是明白的,并不需要张文定来给他普及知识。
“耕地保护方面,我听国土局和水利局还有林业局的同志都说起过,现在主要有这几个方面的问题。”侯定波知道自己如果不按张文定的节奏走,今天的对话可能会谈得很困难,只能先顺着张文定的话讨论具体事情了,“一个是农村建房子的问题,很多都是直接占用的耕地,甚至有不少是直接占用的水田!”
燃翼这边的耕地,有两种,一种是种红薯小麦玉米等作物的山地,一种是专门用来种水稻的水田。
毕竟,这边山多,水田少,所以在乡里说的时候,不说耕地,只说田和地,农民们在村里分到手的土地有三种:田、地、山。
田就是水田,在山谷或者平缓的山坡上,水源充足,这是最少的;地一般在山坡或者山顶上,基本上没什么水源,只能种耐旱的作物,平时靠老天爷下雨补充水分,以前地里是不种树的,但现在,也有些地里是种了经济林的,大部分以果树为主;山,这个就是山林了,里面全是树木和野草,不需要管理,山里的树也都是农民自己的财产,但要砍树来卖的话,就必须要到林业部门办理砍伐证了。
当然了,如果自己家里要建个房子砍几根树,是没人会去办砍伐证的,村里也不可能阻止或者举报。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干不出这种事情啊!甚至,就连建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