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忠诚的声音有点幽远:“哦,文定啊,什么情况?”
这一声文定,叫得还是比较亲切的。
不过,是不是真的亲切,那叫的人和听的人,都心知肚明。
“电话里说不清,我去你办公室吧。”张文定这时候可没心思和吴忠诚多说什么,直接要面谈。
吴忠诚对他这个要求,也没办法拒绝,当然,心里也不想拒绝,嗡声嗡气道:“嗯,行,那我等你。”
挂断电话之后,张文定翻出了望柏市长曹子华的电话。他想给曹子华打个电话问一下,看看望柏市和省林业厅之间,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然而,在电话既将拨出一瞬间,张文定又止住了这个念头。
说起来,张文定在省里有靠山,可在望柏市里,他跟各个市领导,走得都不近。甚至于,大部分的市领导,他都没怎么接触过。
可以说,从张文定来燃翼的日子开始,到现在为止,他基本上就属于那种只知道埋头拉车,不知道抬头看路的人了。
说起来,张文定接触得最多的市领导,就是曹子华了,可这个最多,真要说起向曹子华当面汇报工作的次数来,也是屈指可数。
如果勉强划分一下阵营的话,张文定算是靠近曹子华这一边的,但他真心不是曹子华的人。现在遇到了这么个情况,他可以向曹子华去汇报工作光明正大地谈这个事情,但还真的不适合私下打个电话去问具体的缘由。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张文定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然而,这个事情不适合问曹子华,却也还是要找人问。
张文定在省委党校学习过,在省城白漳还是有不少同学的,甚至有些同学能量还很大,比如说交通系统的赵世豪。
只是,这种事情吧,他也不适合问赵世豪,更不适合问别的同学,那样会显得他消息太不灵通了。如果他的身份实力很强了,要问一下没事,但他现在身在县里,这么问省里的同学,那就多少有点自认低别人一截了。
这些人没办法问,那张文定左思右想,只能抬手给木槿花打个电话了:“老板,我文定啊。”
“嗯。”木槿花应该心情比较愉快,声音中都透出几分笑意,“知道是你,手机有显示呢。怎么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想老板了。”张文定的甜言蜜语那是张嘴就来,“好长时间没向您汇报工作了,没有您的指点,我感觉有点迷茫。”
“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小子。”木槿花轻哼了一声,表达了自己小小的不爽,然后又很大气地说道,“说说看,遇到什么情况了?”
木槿花这个话,就真的对张文定相当不见外了。
以她的身份,跟张文定丝毫不打哈哈,不东扯西拉,而是直奔主题,可见她对张文定的信任,并没有因为张文定离开随江而减弱。
当然了,张文定对木槿花的尊重,也没有丝毫减弱。要不然的话,这个事情,他就算是找武云去探消息,也好过找外人啊!
从势力上来讲,武家和文家,其实是尿不到一个壶里的。当然,两家想要接近一下,还准备让武玲嫁到文家去呢,但后来武玲却和张文定好上了,而张文定这个武家的女婿,和木槿花这个文家的媳妇,却相处得这么好。
不得不说,有时候世事真的难料。
“嘿嘿,确实遇到了个情况。”张文定哪怕脸皮再厚,也感觉自己长时间没给木槿花打电话,可一打电话就说事儿的搞法太功利,但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是这么个情况,老板你帮我看看怎么以回事。林业厅和我们市里……”
跟木槿花说话,张文定不需要那么多遮掩,所以说得很直接,把这事儿的因果说了说,也把自己的猜测说了说,然后静待木槿花的结论。
“佟冷海要去省政协了。”木槿花只沉吟了两秒,便说了这么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
“佟冷……佟书记要去省政协了?”张文定一愣,反应过来了佟冷海是谁,那是望柏现在的一号呢。
反应过来之后,张文定又有点惭愧,看看自己这都混的些什么吧,居然在听到市委一号的名字时,还差点没反应过来是谁。
当干部当到自己这程度,也算是凤毛麟角了。
不过,张文定又有点奇怪,年前市委换届的时候,望柏市的书记和市长都没有变动。现在,怎么佟冷海要去省政协了?
佟冷海要去省政协了,那么书记的位置就空出来了,这个位置,有可能会是市府一把手曹子华顺位接班,也有可能会是省里哪个厅局的一把手下来坐上去。
一想到这里,张文定脑子里瞬间冒出了一个念头,心里的话脱口而出:“林业厅的一把手想来望柏当书记?”
“我了解一下。”木槿花给了这么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张文定没有在办公室里木槿花回话,而是下楼到了车里。
车往县委去的途中,木槿花回了电话过来:“佟冷海要去的可能不是省政协,有很大可能是省政府。”
“副省长?”张文定顿时反应过来了,“这是省里有人想争副省长的位置,所以在这个事情上,要扯佟书记的后腿?”
是的,张文定想的,就是扯后腿——这并不是整佟冷海的黑材料要把佟冷海逼上绝路,而是仅仅只想阻一阻佟冷海,令其这次与副省擦肩而过。
这是生死之争,只是给对手制造一点麻烦而已。
“有这方面的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