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结束在一片五光十色的魔法烟花之后。
演出结束之后,居民们便各自回家,买上或者自己做一点下酒小菜,搬上凳子与家人围坐在自家院子里,或者登上房顶,等待着烟花表演的开始。
也有勾肩搭背的兄弟朋友,醉醺醺地晃荡在街道上,不知是回家,还是前往下一个聚会地点。对他们来说,一年中难得见到一回的精彩焰火,还不如一杯酒来的舒服。
艾莉打着哈欠,但却很认真的,讲想对琳达说的话念给了苏闻,苏闻提笔写在信纸上,然后将信纸叠成纸飞机的样子,让艾莉哈了口气,从雪堡高处的阳台上扔了出去。
纸飞机乘着风,左摇右摆地在空中盘旋了几下,接着,便像在空中炸开的烟花一样,随着一片散落的光渣,消失不见。
也是让艾莉看得目瞪口呆。
至于宴会是怎么结束的,两人也都没有再去操心了,这是属于他们雪堡家族的事情。
苏闻将已经困得不行的艾莉扔回她的房间,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但却睡不着。
不知发呆了多少个小时,苏闻便听到了自己的房门,咔嗒一声,打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人影,透过窗外斜斜的月光,苏闻看到了来者的一头金色长发。
“……马琳娜?”苏闻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直接到他的房间来。
马琳娜将房门一关,将不知是从哪里搞到的钥匙放在一旁的柜子上,走了进来。
“……苏闻,我现在……怎么办才好……”
马琳娜穿着一身睡袍,让苏闻不知道把自己的眼神放在哪里,最终也只好看着她的眼睛,这一瞥之间,苏闻也看出了马琳娜并不好受,甚至可能还哭过。
苏闻连忙下床,随手将一件挂在衣架上的衣服给马琳娜披在了身上,除去保暖方面的原因之外,还有遮住马琳娜睡袍之下隐约的曲线这一点更为重要的目的。
“怎么了?”苏闻给马琳娜倒了一杯水,询问道。
马琳娜说了一声谢谢后,便慢慢稳定住情绪,将晚上事情的处理结果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闻。
温蒂尼派出的黑绳会的刺客,直接杀害了自己的养父母,如果不是苏闻在的话,甚至连她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了。
可以说,温蒂尼是马琳娜不共戴天的仇人了。
但是这样的人,却是自己现在的“家人”,这样的矛盾,让马琳娜非常痛苦。知道真相后的马琳娜几近崩溃,但温蒂尼似乎更加崩溃,泣不成声地向马琳娜道歉,甚至一心求死。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
到了雪堡之后的这段时间,沃仑特几乎每天都在向她介绍着雪堡的情况,不管是人还是事物,让马琳娜都有了一种归属感。
这些从前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概念的家人,现在变成了出现在她眼前,有血有肉的人类。说实话,她这些天对温蒂尼的印象是不坏的,要是真的向温蒂尼复仇,她也不是做不到。
但她却有太多的顾虑了。
薇薇安在这方面看得清楚,并没有过多插话,但是她的父亲,这个雪堡公爵,却向马琳娜为温蒂尼求情。
这才是最刺痛马琳娜的。
“苏闻……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回来?”
“呼……”苏闻想了想,便说道:“世界上哪有什么完美的人,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缺点。你应该知道了你母亲是为什么而死的吧?”
马琳娜点点头,道:“被那些长老们逼迫,最后自尽而死。”
“你知道沃仑特是怎么做的吗?”
“他……什么也没做。”马琳娜说道:“把我送去了南方,然后现在又把我接了回来。”
“我前几天看书的时候,看到了你爷爷的日记。”虽然上面有锁,不过对苏闻来说等同于无:“虽然带着一些主观情绪,但大约也是最接近事实真相的吧。当初有你了后,沃仑特想要放弃爵位,与你母亲私奔,但被你母亲拦下来了。之后,在逼她离开雪堡的情况下,自尽而死……”
“从某种方面来讲,你父亲是一个软弱的人。”苏闻道:“其实,你也是。”
被苏闻说穿,马琳娜差点就哇的一声哭出来,不过比艾莉高几个档次的理智,还是让她稳住了情绪。
“对雪堡来说,一个优秀的继承人非常重要,但一个优秀的公爵夫人,同样是重要的。在外人看来,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
“哪有什么大团圆结局,有的,只是一方强颜欢笑的妥协。”
“对温蒂尼来说,是心中的小恶在一念之间突然放大造成的一场悲剧。至于是否原谅她,只能看你自己了,我,其实是给不了什么建议的……”
马琳娜比艾莉要聪明得多,看事情的角度,也要全面得多。但现在的她,是要以复仇为先呢,还是以雪堡的大局为先,却是连苏闻也不能确定的事情。
这时候来到苏闻的房间,马琳娜更多的,还是想找人倾诉吧。
不过就在这时,门外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马琳娜一阵慌乱,双手捧着茶杯,眼神不知往哪放。
苏闻倒是很正常地去开了门,出现在门外的,居然是芭洛特。
“苏闻先生……”芭洛特装作很镇定地打着招呼,看得出来,她似乎是为此练习过很多次:“那个,有点事情……想问一问你……马琳娜姐姐?!”
芭洛特差点咬到舌头,同时,一个疑问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