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怯的眼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两只小手死死的攥紧,骨节都发白了,他唇边渐渐泛起笑靥,声音里的轻柔却是自己都不曾察觉:“怎么,怕我不要你了?”
静知厌恶极了他这样的笑意,那温柔也让她讨厌,戾气也让她讨厌,单单看这笑意,是让人心动的,但是写在他的眼上,就让她看了不舒服。
但她此刻却是乖巧的窝在他的怀中,似有些害怕的轻轻点头:“我是担心,有一天你讨厌我了……”
“你还会担心这个?”他心微微的有些软,向沙发上一靠,一手慵懒的在她脸上轻轻划着,一手食指托了她的下颌让她望向他。
静知看到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似有着浓重的雾气,怎样都看不到底一般,孟绍霆望着她躲闪的眼神,笑的越发的温柔,动作越发的亲密,他心底的冷就越发的深厚。
她根本不懂,她是一个多么不擅长说谎的人,她也根本不懂,她忽然变的这样乖巧,他根本一下子就洞穿了她的心思。
她委曲求全也好,以死相逼也好,所求一切,都是肚子里孩子的安全。
为了他们两人的孩子,她当真是能屈能伸,什么委屈都咽得下去。
可是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呢?他犯贱,他不愿意戳穿她,他反而对她此刻的投怀送抱甘之如饴。
就算是不情愿的做戏,就算是假的,至少,不用看着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也不用整日抱着一个没有温度的女人,至少,能享受到她的温柔和拥抱,也可以偶尔的在心里骗自己一下,她也好似没有那样的讨厌他。
他神思恍惚,脸上表情阴霾不定,静知心中却是越发的七上八下,惴惴不安,她偷眼打量他的神情,只觉得越发的难以捉摸,他在想什么?静知总觉得自己猜不透……
就像是在五年前,在她觉得他们关系大进了一步之后,他却忽然提出了离婚。就像是五年后,在她认为他们之间早已没了交集的时候,他又将她抢了回来禁锢在身边。
她永远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就像是现在,她和他离的这样近,她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声那样的清晰,可是她却是猜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他到底,会怎样对她。
“别想那么多了,去歇会儿。”他忽然在她头顶轻轻拍了一下,就将她推开站起来。
静知看着他走出去,颀长英挺的背影渐渐的融入暮色中,白天和黑夜交替之时,仿佛起了淡淡的暗蓝色的雾气,他走的很快,不过眨眼间,就再也看不到了。
静知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她攥住心口,感觉心脏狂跳的厉害,掌心里俱是湿黏的冷汗,她的手掌又缓缓的向下,最后又落在微微有些凸起的小腹上,那里软软的,却有了一个小生命。
静知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她渐渐的软下了身子,蜷缩在沙发上,手掌心捏住脖子上挂着的那一枚戒指,一点一点的收紧,攥住,冰凉的钻戒无法给她温暖和依靠,她是那样的想念他。
和他在一起的那些快乐的时光,像是风中吹走的花瓣,再也抓不住。
她甚至在做梦梦到他的时候,都在克制自己不要在梦靥之中叫了他的名字。
闭起双眼我最挂念谁,眼睛睁开身边竟是谁。
她是那么的期盼着孟绍霆早日厌恶她,却又那样的害怕他会很快就厌恶她。
在这样焚心蚀骨一般的矛盾之中,静知只感觉自己像是日日夜夜都被架在炉子上烘烤一样,翻来覆去都是难受。
她此刻只有抓住那一枚戒指,那从掌心一直传递到心脏的微凉触感,好似就能让她感觉到,绍轩一直都在,都在陪着她一样。
她得撑下去,一定得撑下去,撑到孩子出生,撑到孩子安全的落地,离开他,总是会有办法。
她就不相信,老天就不能开开眼,让一个人可以一辈子的顺风顺水,等有一天,他手中没有这傲人的权利和地位,她倒是要看看,他造下的那些罪孽,能不能让他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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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加州的阳光是最美丽最明媚的,但也有人,会更喜欢那闻名世界的加州海滩。
海滩上的沙子细细的,海风在白天的时候也是轻轻暖暖的,此刻若是去晒太阳浴,一定会让人舒服的睡一个美美的好觉。
遮阳伞下的躺椅上,就躺着一个年轻的男人,他戴着墨镜,遮住了想象中应该是漂亮的眸子,但还是可以从那高挺的鼻梁和微抿的线条精致的唇上看出来,这一定是一个漂亮的男人。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下半身却在薄薄的毯子里,躺椅前几米远处,就有懒洋洋的海浪一下一下的扑过来,然后送上几只搁浅的小蟹,那些小蟹耀武扬威的举着自己的“武器”横着跑开了,更远的地方,椰子树被风吹的呜呜响,这响声却是没有办法打破那午后海滩的安谧,直到远远的,走过来一个穿着清凉,身材火爆,也同样架着一款黑色墨镜的女人。
她着实有些过分的聒噪了,那在暖融融的太阳下显的有些尖细的嗓音,让她的美丽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
“绍轩!孟绍轩!你又偷偷溜出来不叫我,躲着我,我要和uncle说啦,你就会欺负我!”
那个漂亮年轻的女孩子一眼看到遮阳伞下的男人,漂亮的小嘴儿就翘了起来,她欢快的跑过来,虽然在埋怨,却还是把一张好看的小脸笑成了花。
做了美甲的手指很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