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从未想过阻拦前辈。”柳寻衣赶忙解释道,“钟离姑娘天真烂漫,昨夜竟遭此不测,实乃人神共愤、天理不容。然而,公子虽犯下大错,却并非有意为之,而是被奸人所害,这才误中圈套……说到底,昨夜不止钟离姑娘是受害者,洛公子同样是被人利用……”
“胡说八道!”荀再山怒喝道,“大家都是男人,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我心知肚明。你想替洛鸿轩辩解,除非他是太监!来人,把那个畜生给我抓过来,我要当场扒掉他的裤子,看看他究竟是不是太监。他若是,姑且信你们一次。他若不是,我便一刀阉了他,替小姐报仇,替天下女子除害!”
“是!”
十几名崆峒弟子附和一声,一齐朝惊魂未定的洛鸿轩逼去。
“放肆!我看你们谁敢!”
突然,一声暴喝自院外传来。紧接着,许衡、凌青率领大批贤王府弟子冲入院中,眨眼将钟离木和一众崆峒弟子团团围住。
“前辈!”柳寻衣见钟离木的眼神愈发冷厉,急忙挥手制止许衡、凌青的挑衅,恳求道,“在下绝无包庇之意,只不过此处毕竟是贤王府,洛鸿轩又是北贤王的公子,此事于情于理都应知会洛府主一声。如果前辈将洛公子不声不响地处决,非但我们无法交代,只怕前辈也难以查出幕后真凶,还钟离姑娘一个公道。因此,烦请前辈暂时忍耐,一切等洛府主到后再做定夺。如何?”
“废话!”荀再山轻蔑道,“洛鸿轩是他的宝贝儿子,洛天瑾肯大义灭亲吗?等他到后,只怕更是护短心切,反而耽误替小姐报仇的最佳时机。”
说罢,荀再山将急迫的目光投向钟离木,催促道:“师父,不必和他们废话,一切等杀了那个畜生再说!”
“不会的!”柳寻衣匆匆张开双臂,拦下跃跃欲试的崆峒弟子,高声道,“今日在府中做客的不仅仅有崆峒派,还有少林、武当、昆仑以及北方武林中的众多门派、世家。大家皆是武林正道,明辨是非对错,知晓善恶正邪。若公子罪该一死,纵使府主有心护短,只怕天下英雄也不会答应。还望钟离掌门千万三思!”
“师父,别听他的……”
“事已至此,意气用事只会令事情变的愈发不可收拾。唯有抽丝剥茧,将一切查个水落石出,才是还钟离姑娘公道的最好办法。”柳寻衣抢在荀再山之前开口劝道,“钟离掌门,这里是贤王府,是洛公子的家,难道你还担心他会逃跑不成?他若真跑了,便是承认自己的罪过,到时无需殷掌门出手,相信北贤王也不会饶过他。”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林方大气喘吁吁地附和道,“我以项上这颗人头作保,洛鸿轩如果跑了,我林方大愿替他一死。”
“还有我!”柳寻衣忙道,“我也愿用自己的性命替洛公子作保!”
“还有我!”
“算我一个!”
“我也是……”
一时间,凌青、许衡等人纷纷仗义担保,此举令气血未定的洛鸿轩感动不已,心中愈发憎恶自己的所作所为。
望着信誓旦旦的众人,钟离木的眼睛微微眯起,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今天!只有今天!今天日落之前,若北贤王不能给老夫一个满意的交代,崆峒派纵使豁出灭门不顾,也定要与贤王府不死不休!”
“师父……”
“周穆!”钟离木挥手打断荀再山的劝谏,吩咐道,“派人通知少林、武当、昆仑,以及今日在此的所有江湖同道,邀他们今晚酉时初刻到贤王府中堂,老夫请他们做个见证,静候北贤王铁面无私,大义灭亲,还我女儿一个清白公道!”
“是。”
“再山!”钟离木又道,“你率人留在此处,要眼不错珠、寸步不离地盯着洛鸿轩。他若真跑了,即便死上一百个、一千个柳寻衣,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师父放心!”
吩咐作罢,钟离木将冷峻的目光直直地投向面有菜色的柳寻衣,幽幽地说道:“小子,老夫姑且相信你一次。今日傍晚,酉时初刻,我要看看你口中的‘真相’与‘公道’究竟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