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伏兵远离,官威耗尽,李永芳孤零零站在抚顺城外的一片田地里,呆若木鸡。他缓缓回头,再看周青峰,却发现那台暴虐霸道的钢铁巨怪已经消失——周青峰正神情冷漠的盯着他,还有一直未出现的郭不疑竟然也在场。
看到郭不疑,李永芳就好像看到救命稻草。他双膝一软,跪地前行,抛弃所有威风尊严趴在郭不疑面前哀嚎哀嚎道:“郭兄,救我!”
晨间凉风吹拂,郭不疑面带冷笑,呵呵说道:“时也命也,李大人不用过分悲伤。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昨日之因方才有今日之果。
你在抚顺多年,若是能多多体察百姓疾苦,治理地方,何至于落得现在这般下场。连我都没想到你官威竟然脆弱至此,连周青峰几拳都吃不住。早知这样,我何至于犹豫许久。唉......,认命吧。”
李永芳一听要认命,更是痛哭流涕的喊道:“郭兄,千错万错是李某的错。可我毕竟是朝廷命官,杀了我可是大罪。求你跟这位周小爷说个请,他要什么我都给,但求放我一条生路。”
这下郭不疑连冷笑都欠奉,以一种看可怜虫的目光盯着李永芳,“李大人,我跟周青峰是一伙的。我们要的就是你本人。”
“啊......?”李永芳面目呆滞,心里凉透了。
郭不疑继续说道:“我本不想插手此事,可经不住周青峰劝说。再则我卦算之后发现李大人命理有所改变,似乎多了些劫数。我左思右想就把我八成的灵力借给周青峰,供他驱使那台......。”
“路霸。”周青峰在旁边答道。
郭不疑很不适应这个名词,可也拿周青峰没办法,“若是没有我借出的灵力,周青峰那台......。”
“路霸。”
“好了,我知道了。”郭不疑没好气的瞪了周青峰一眼,他又李永芳说道:“反正就是没我支持,他打不了这一仗。而打下来才发现,李大人你可真是诡计多端,却也真是弱啊。”
‘诡计多端’是指李永芳竟然偷偷把女真人也引来了,‘弱’是指统帅数万城市居民,外加几十万乡村人口的抚顺游击,官威竟然不比当初只有几千祈愿者的周青峰强多少。这个本质暴露后,郭不疑自然就不会再保持什么中立了。
“李大人,认命吧。”郭不疑说完便举掌朝李永芳脑门上猛然按下。李永芳顿时两眼发直,身体颤抖,片刻后脸色惨白而呆滞。等郭不疑的手掌再次抬起,一个缩小的人影便出现在李永芳头顶。
这小人一出现,惊慌失措。周青峰却狞笑上前轻轻将其捉住,左右观瞧之后径直吞入口中。这小人一入周青峰之口,李永芳本人的身体就不停乱抖,抖得剧烈时甚至口吐白沫,屎尿俱下。过了一刻钟,李永芳的身体方才平静,一切恢复正常。
“本官这是怎么了?”李永芳似乎从噩梦中刚刚睡醒,看看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完全不能接受。
郭不疑倒是将李永芳仔细打量了一番,对周青峰说道:“这傀儡术成了。从现在开始三个月内,李大人就要听你操控。他日常言语无碍,记忆不缺。虽说官威耗尽,可权柄犹在。三个月后,你若是不把魂魄还他,他便无疾而终。”
“多谢前辈。”周青峰向郭不疑一拱手。
“今日这事也算妥当了。”郭不疑身形漂浮向抚顺城方向飞去。临走时他微微摇头的感叹了一句:“天命如此,我这也是身不由己啊!”
周青峰看郭不疑远离,大声说道:“前辈,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你为何老是天命天命的,我相信人定胜天。”
郭不疑却又是大笑,笑声中掺杂几分苦涩道:“郭某年轻时,也和你一样,放眼天下,谁都不服。只是现在,郭某也要认命的。对了,答应我的银钱可不要少哦。我现在只能是多捞点银钱养老了。”
郭不疑滑稽的自己调侃自己,随后飘然而去,周青峰望着连连叹息。也不知这位大修士经历了什么,洒脱中却藏着挥之不去的悲观消极。他再回头看李永芳,呵呵笑道:“李大人。”
李永芳‘啊’了一声,略有些呆呆的样子。周青峰又乐道:“李大人还请振作起来,我们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李永芳又脏又臭,周青峰都捂着鼻子被迫走开些。他思索片刻,觉着这位游击大人既然已经受他驱使,脸面还是要顾及几分,不能太让人看轻了。
“走走走,先去村子里洗个澡,再派人去抚顺城里通报一声。”周青峰乐不可支的说道:“今天我们剩下的任务就是稳定大局。”
两人又回到刚刚埋伏搏杀的现场,散落的军户兵卒死伤倒也不多,看到李永芳后竟然主动聚集过来。李永芳当场宣布自己跟周青峰捐弃前嫌,如今和好如初,所有矛盾统统消失,今后定当携手同进,共创辉煌。
兵卒们听得云山雾绕,不明所以,不过好歹知道不用再打了。李永芳又命人搜罗部众,回传消息。他到‘采煤村’里梳洗一番,城里的仆人已经送来换洗衣物。他便坐轿回城,一副万事安康的样子。
到了城里,时间才刚刚上午八九点左右。李永芳去了官衙,召集城中诸多官员,当众宣布‘本官今日率兵清缴翻越边墙侵袭抚顺的女真悍匪,在城中义民周青峰的援助下大获全胜。奈何悍匪凶残,中军官赵一鹤大人竟不幸以身殉职。悲乎哀哉,我心痛矣。’
死了个中军官?
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