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之恩,荆晓会铭记,当做涌泉相报也未尝不可,只要是在他的能力范围内的,能做到就会做。
毕竟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应该,别人对你好,不是应该对你好,而是他想对你好,这是一份十足珍贵的感情。
相对来说,弹丸黑子的仇恨荆晓也会涓滴不遗的记在心里,如果有机会,当报则报,别人对他的坏,他没有理由不反击,他不是天生出来就让别人欺负的,这一点,具体来说要看关系的远近。
别人对荆晓再好再坏,他心里都有一个评判,他的心里有一杆秤。
在最恶的那边是死亡,在最好的那边是力所能及,但好的那边是说要绝对不会触及他自身最根本的利益,不然谁来都别想。
他是一个修魔者,做过杀人放火,做过斩尽杀绝。
但荆晓也觉得自己也是一个在修魔中比较仁慈的人,他不会主动为了修为杀人如麻,也不会为了修为做欺师灭祖,丧尽天良的事情。
只因他觉得还有着自己未曾泯灭的良知,但这点良知荆晓觉得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不至于让他成为毫无人性的野兽,只知道为了杀戮而杀戮,为了生存而生存。
苏平安眸光远望,看着从后方追来的追兵,一时间有些慌神,刚才她可以在一气之下呵斥荆晓,并且没有半点俱意,那完全是心中不平之气在支撑着她。
现在那股气已经消失殆尽,当她真的感觉到末日的来临时,整个人从内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意,她曾经可是听说过被宋江流追捕到的人后来的下场。
有的人被剥皮抽筋,煮肠烤腿,还有的人被五马分尸,最后剁成肉馅喂狗,更有甚者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四肢分离,那种想昏迷都昏迷不了的样子让她想想都觉得恐怖。
“如果我们真的要被抓住了,荆晓你可要记得先把我们杀了,拜托你了。”苏平安颤抖着嘴唇而又坚定的说道。
虽然荆晓一直没有看到过苏平安的样貌,但也可以想象得到一张清秀的脸庞上现在布满了惊慌失措,满面愁云,小脸煞白的衰样绝对令人意想不到这竟然是堂堂苏北武侯的女儿。
但是设身处地的想象一下的话,也可以理解她现在的茫然无措,一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家家,从小饱读诗书,学的都是琴棋书画,现在一下子成了丧家之犬,就算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可在心里上面的落差一下子怎么能够反应过来。
一路上的她一直沉默,直到遇到陈浩然才恢复了一点点自己乐观开朗的天性,但就是在一切仿佛向着好处走的时候,荆晓的一刀,便把她好不容易从阴影中走出来的一点身影,又给打回原点。
好几日的疲于奔命,已经让她到了崩溃的边缘,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已经来临,苏平安会有这样的举动荆晓觉得并不稀奇。
就在这场连荆晓自己都觉得苏平安毫无希望的逃亡中,他最终答应了对方的请求,在他真的撑不住了想要逃跑的时候,一定会先杀了她,不至于让她承受太多的痛苦,这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谁能想到一下子竟然会五位先天境界,这根本就是把人往绝路上逼近。
得到了荆晓的答应的苏平安,看到荆晓静如水潭的面孔后,开始了努力的攀爬,她刚才说的也只是一种可能,但是那不代表她真的放弃了求生的yù_wàng。
活着多好,还可以享受到美好的美食,温暖的阳光。
她还没有像小时候那般,真正的有朝一日仗剑走天涯,当那许多人久仰大名的女侠。
这么多年的束缚她已经受够,她已经不想在当笼中鸟,做什么事情,都听那位严厉的爹爹的话,哪怕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
天籁谷的两旁地势虽然有些许的缓和余地,但陡峭程度比之垂直也差不了多少,再加上草木茂盛,想要爬上去,甚是艰难。
苏平安和小环抓着岸上各种草木,哪怕鲜血划伤了手掌,也没有叫喊出半点委屈,眼看着五十多米的峭壁才刚刚开始不久,而九龙山的钱宝囊好似迎风赶来,速度快的令人绝望。
荆晓看着好似长了一副女人皮囊的钱宝囊,对苏平安屏息凝神道:“抓紧我,我带你上去。”
苏平安这时候也知道生死关头,由不得自己置气,当下和小环紧抓着荆晓的臂膀,任由对方带着。
沙沙沙——
许多泥土滚落山崖,荆晓面色苍白,苏平安虽然和小环并不重,可因为山崖峭壁,并无落脚之地,所以只能一口气扶摇直上,不能停歇,这对他来说,负担并不算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