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此事事关重大,将司徒、司空、中书令几位大人牵扯其中,”皇帝道:“处置不得不慎重,所以齐卿,此案由你亲自负责查证,记住,朕要的只是真凭实据,齐卿,不要让朕失望!”他紧紧盯着齐止穰。
朝堂上有谁听不出皇帝话中之意,表面上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仍是一切以证据说话,实际上却是在告诉齐止穰,一定要把事情坐实了,他就是要将这十八个官员以及他们的所有党羽都一网打尽。
皇帝说的简单,这件案子实则是一个重担,这些人无论哪个都在朝中有些势力,干这些事之前不可能没有任何隐蔽和保密措施,想要将它们挖出来,步骤之繁杂就足够让很多人望而却步了,既然皇帝能将这样的重任交到自己手上那足以说明信任之重,齐止穰除了压力以外还有十足的信心,他俯首道:“是,臣领旨!”
“另外,”皇帝又道:“查处如此大案,刑部的力量恐有不足,朕让廷尉府与大理寺派员协助,一切皆由你做主!”
这下就等于是把廷尉府与大理寺的权力也交到了齐止穰的手上,深感被信任的齐止穰热血沸腾,再次叩首:“是,谢陛下隆恩!”
既然已经被点名参与此案,廷尉张汤与大理寺卿欧阳政也出列跪地,朝着皇帝道:“是,臣遵旨!”
“陛下……”眼见三司已经聚齐,张诉等人都慌了,若是放在以前他们能够保证让齐止穰他们什么都查不出来,可现在他们手中的力量缺失太多,再想保密已是天方夜谭,更何况鸦片之事御史台已经提交了证据,接下来三司只要派人去现地核实。
当然,他们也想过提早派人前去销毁证据,可想要做到不留痕迹却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们也没有忘记在之前的清查行动中他们也想保存自己的实力,却是动得越多错得越多,若这次也是一样岂不是又输了一着?而且还可能彻底将他们打进深渊,他们越想越害怕。
“哎!”皇帝抬起手打断了张诉的话,“张中书无需着急申辩,我大夏律法写明讲求真凭实据方可定罪,眼下尚未掌握实证,张中书若是急于辩白,恐有畏罪之嫌吧?”
明知道皇帝是那个最想要将自己推入地狱的人,张诉竟还想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未免太愚蠢了一点。他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又抬起头道:“陛下,臣只想问陛下,可还念当年的师徒之情?”
“张中书言重了,”皇帝听把他把师徒之情都搬出来了,也大概想到了他想干什么,继续温和的笑道:“若无张中书当年教导之恩,朕恐无今日,怎会不念?”
“好,”张诉咬了咬牙,又道:“既然陛下尚感念师徒之情,那为何今日要咄咄相逼?莫非陛下不清楚臣是什么人么?!作奸犯科之事,臣岂会去做?!”
“呵呵!”皇帝笑了笑,道:“张中书,一码归一码,你我有师徒之情是不假,但朕身为大夏皇帝,教导臣民遵纪守法,大夏律例最重要的一条是什么?法度在前,贵贱皆同。既然御史台已按法提起诉讼,那若不按法继续执行下去,不是违法又是什么呢?”
“若朕为保人情而弃法理于不顾,那朕就不配当这个皇帝!退一步说,自高宗改制以来,行使法律最忌为情徇私枉法,若真如此,那与改制之前还有何不同?大夏能有今日之繁华盛景,不正是建立在法明制清之上么?张中书莫非是要朕为你做一个动摇我大夏根基之人么?”他的眯起了眼睛,如刀般锐利的眼神划过张诉的面颊。
张诉面如死灰,无法再驳,只好道:“陛下,既然陛下如此说,那臣也不敢再居中书令之位,请陛下……”他慢慢的脱去官帽,“……恩准臣告老还乡!”
此言一出让朝堂上几十双眼睛都集中在了他身上,很多人都不觉为他现在的行为感到好笑,如今他重案缠身竟然还想离开京城,这不是痴人说梦么?想活命想疯了?!皇帝怎会允许?更何况,也许他自己也清楚,这样做就等于是在向皇帝求饶。
“张中书,”皇帝表情肃然,“你是两朝重臣,又是朕的恩师,朕岂会不信任你?但朕总要依法办事吧,这桩大案在此,就是朕准了你,依法你也离不开京城,何来的还乡一说啊?再者,此案现在还没有定论,为何张中书如此悲观?莫非觉得有人非要致你于死地?还是觉得朕会相信伪证,而责怪你么?”
张诉心里真想说是的,明明他们各自心里清楚对方真实的想法却还要这样一团和气的说话,现在皇帝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心情格外好多说点话也没什么,可他现在却是濒临绝境,哪还有心情与皇帝装模作样,离开洛京现在希望渺茫,他只好与其他人另寻他法,便无精打采道:“是。”
“对了,”张诉刚回列就听到皇帝补充了一句:“倒是张中书提醒朕了,几位重臣身陷此案,继续帮助朕处理国事已然不妥,这些日子几位就待在家中不用上职了,另外,依照律法,几位为嫌疑人,即便在家也不能自由行动,活动范围只限于府邸之中,齐卿,朕说的没有错吧?”
“陛下……”不等齐止穰回答,张诉等人再次闹腾起来,不让他们出府就等于斩断了他们的联络,岂不是真的只能坐以待毙了?!
“几位大人,”轩辕纪适时的出声喝道:“陛下在问的是齐大人,你们如此抢白连君臣之礼都不顾了么?”
张诉等人正在愣神的时候,齐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