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完颜宗弼便赶紧开口道:“如此说来,莫非我军永无南下之日?”
哈迷蚩便笑道:“倒也并非如此!日后四王子若欲领军南下,切记兵分两路,先遣一军攻打太原府。若能扼其上游,便可放心纵兵南下。”
完颜宗望犹自未曾死心,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便强辩道:“老先生此话虽则有理,奈何宋人皇帝一向假仁假义。若果然决黄河之水,我军自是匹马不得北还,然则宋人河北东路、河北西路亦当为水泽矣,必定死伤无数。即是如此,不到紧要关头,只恐宋人皇帝必不肯下得此令。”
哈迷蚩又是一声冷笑,便开口道:“宋人皇帝未必肯下令,唯有此人却不受宋人皇帝节制,故必定私自为之。”
哈迷蚩一直“此人”“此人”的,此时完颜宗弼也听出异常来了,便开口问道:“敢问老先生,‘此人’为谁?”
既然是宗弼发问,哈迷蚩自然是好言好语以对,便回道:“‘此人’正指定下此策之人!”
完颜宗弼闻言大奇,便开口道:“此非宋人设下圈套耶?”
哈迷蚩摇头道:“依小老儿看来,此事必非宋人定策,实则有旁人出手,宋人不过同我等一般,同入彼之算计而已。”
说完此语,哈迷蚩便转头对完颜宗望开口道:“此人出手算计得金国,必然仇大金甚盛。既然能一举灭得金国兵马,彼又何惜这两路百姓死生?”
完颜宗望嘟囔道:“不过推托之词也!”
哈迷蚩便又开口相怼了:“且不说其他,若果然此策乃宋人朝廷所定,有得此等高人定策,只恐辽亡久矣!即便诸位贵人亦只能游猎山中,何来的大金?二王子又何由至此?”
完颜宗望又一次被怼得翻白眼。
旁边完颜宗弼又赶紧岔开话题,便开口道:“老先生只言此次并非宋人定策,敢问有何证据?”
哈迷蚩便开口道:“宋人之中若果然有得此等高人,自不会联金攻辽,反倒应当联辽御金,如此又何来的海上之盟?此其一也!此次完颜斡鲁将军入得南京道之时,宋人兵力甚薄,乃至于童贯为完颜斡鲁所迫,只得逃亡紫荆关自守。若果然宋人定下此等圈套,自当早遣重兵为守,又如何有得童贯之鼠窜?此其二也!宋人欲要暗中偷取天祚帝,若果然有得此等高人设谋,又如何意外频出?现有郭药师为我军所擒,又有盗贼以耶律达鲁相赠。此其三也?”
说完此语,哈迷蚩又笑了起来,继续开口道:“盗贼献耶律达鲁之事实在是蹊跷的很。且不说宋人取天祚帝同耶律达鲁南下,未必便能为盗贼轻易将耶律达鲁劫了去。即便果然有得此事,盗贼又何以便以耶律达鲁相献?且时机把握的如此之好,正在我军破得萧干之后便行献上。只恐此等盗贼背后正有此人指使!”
稍一沉吟,这货又补充道:”完颜斡鲁将军曾言天祚帝已为宋人偷取归宋,童贯又言天祚帝以为金人擒拿北去。若依小老儿意思,只恐天祚帝八成便落入了此人之手。”
听到这里,阿骨打心中顿时也清晰了起来,便开口道:“依老先生之意,可是有高人欲要对我大金出手。便以阿适小儿为诱饵,引动得完颜斡鲁领兵入南京道。复将此诱饵取去,又命人献上耶律达鲁以为挑拨,以使得宋人同我军相疑、相攻。”
哈迷蚩便点头道:“若是小老儿所料不差,当是如此!”
阿骨打便疑惑道:“只如此一来,于彼又有何等好处?”
哈迷蚩闻言便沉吟起来:“所谓锥处囊中必脱颖而出。此等高人,定不会全无踪迹可循!”
过得良久,这货便抬头问道:“敢问近来南京道之中可有奇事?”
旁边粘罕便开口道:“若说奇事,倒是有一桩。便是童贯曾领十万西军精锐北伐,欲要一举复燕。接着便有传闻,只言童贯十万大军竟然为耶律大石二千殘卒所破。不过此事倒也当不得真,紧接着又有传言,只言耶律大石已降童贯。”
哈迷蚩闻言大惊,便开口询问道:“果然如此?”
这又什么质疑的?
当下粘罕便问道:“此事已然传得北地尽知,老先生竟然未曾听闻?”
哈迷蚩难得地尴尬了一下。
旁边完颜宗弼闻言偷笑。这哈迷蚩自投了自己,为自己所倚重后,便一天到晚混在女人堆里,甚少出门。
虽则如此,见得哈迷蚩难堪,完颜宗弼又赶紧低声将此事细细述说了一遍。
哈迷蚩闻言大喜,便开口道:“小老儿已得矣!原来此人藏在此处!”
阿骨打便开口道:“老先生已知何人算计于吾?”
哈迷蚩便开口道:“正是耶律大石一方势力。”
旁边完颜宗望又便嘲讽道:“若耶律大石身边果然有得‘高人’辅佐,又何以降于童贯?”
哈迷蚩便开口道:“敢问二王子,耶律大石降于童贯,然则童贯复燕事成否?”
完颜宗望犹自不以为意,便开口道:”童贯复燕不成,实为萧干奚兵所沮,又与耶律大石何干?”
哈迷蚩摇了摇头,便继续开口道:“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既有传言耶律大石以二千殘卒破得宋人十万精锐,想来此事必有踪影。且耶律大石崛起太过离奇!当日此人以二百残兵南下,不过数月之间便已然拥精兵五万,且又得辽国北院大王之位。若非又高人相助,安得今日?”
说完此语,哈迷蚩又转向阿骨打道:“如今童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