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打如今正左右为难呢,听得宗弼此语,心下大喜,便开口道:“未曾料到国内竟有如此人物!此人姓甚名谁?”
完颜宗弼便开口道:“此人哈迷蚩,曾为辽人。当日儿臣破得西京道,便有此人来投。”
阿骨打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未曾听过此人姓名。既然是无名之辈,只怕未必便能奏效。
虽则如此,好歹有得宗弼的面子在。反正如今大家束手无策,又何妨死马当作活马医一回。当下阿骨打便淡淡开口道:“既是如此,何妨召来一问?”
若是名士,自然是“请来商议”。唯有对方为无名之辈,自然便是“召来一问”了。
闻听得商议南京道之事,完颜宗弼早知必有今日局面,便带了哈迷蚩前来以备咨询。
如今见得阿骨打似有轻视之意,完颜宗弼也不在意,便开口道:“既然父皇有召,儿臣这便将其请入。”
阿骨打微微点头。
完颜宗弼朝周围众人稍一行礼,便起身亲自前去迎取。
众人也息了争执,但静坐以待。
不多时便见得完颜宗弼领来一老头。
这老头就一个字,丑!奇丑无比!五短身材,山羊胡子,鼻子眼睛挤在一块不说,口型更是巨大无比,里面竟有几颗焦黄的大板牙露在外面。
众人见得此人,更是失望不已。
阿骨打原本正有招呼之意,如今也不肯开言了,只看着此人不语。
完颜宗弼见得此状,心中直笑,又朝众人施得一礼,便入得原座,且将主场交给哈迷蚩。
面对着一帮牛人的虎视眈眈,哈迷蚩丝毫不惧,便露牙微笑起来,且朝众人随意一拱手,开口道:“山野之人,见过诸位!”
如今在座诸人可谓尊贵无比,阿骨打这个大金国皇帝且不去说他,即便职位最低的宗磐{吴乞买长子}也是内外诸军副都统,相当于天下兵马副元帅。你这山野村夫,竟然敢行平礼?岂能如此随意?
当下宗磐便暴喝道:“大胆!见着大金国陛下,安敢不拜!”
哈迷蚩也不以为意,便朝宗磐笑道:“山野之人,不识礼仪,贵人且休要计较!”
宗磐闻听得此语,颜色稍霁。
谁料得哈迷蚩又开口了:“敢问今日诸贵人何事相召?若单为礼数,小老人行跪拜大礼后便当告退。若有疑难之事相求,又岂可计较此等繁文缛节?”
宗磐听得此语,直气得满脸通红。旁边众人也被怼了个半死。
唯有完颜宗弼早就见识过哈迷蚩的脾气,心中大笑,终于有难兄难弟了。
宗磐正要发怒,阿骨打却举手制止,且盯着哈迷蚩冷冷地开口道:“足下既口出大言,想来必有以教我!”
你长得丑也就算了,竟然开口闭口就是“相求”,可谓狂妄至极!老子暂时忍了。若果然有真本事,那什么事也没有。若是大言相欺,故作狂妄,到时候新帐旧账一起算,定当让你生不如死。
哈迷蚩察言观色已知阿骨打之意,便稍稍拱手,且开口道:“陛下可是看小老头面容丑陋,正有轻视之意?”
阿骨打闻言倒是怔了一下,竟然猜到了自己心思,那么面前这人多少应该还是有点本事的,当下正要客套几句。
谁料到哈迷蚩继续开口了:“陛下独不闻齐国晏子,蜀汉凤雏乎?以此观之,陛下不及昭烈帝远矣!”
阿骨打又被怼了一下,顿时脸色铁青,只强自按压住心中怒火。
惹下了这么大的乱子,哈迷蚩却一点也不害怕,犹自露出两颗大板牙微笑着。
完颜宗弼见得事情要玩大了,赶紧站起身来替哈迷蚩请罪道:“父皇息怒!所谓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貌,更有非常之举。父皇心胸宽广,尚且能包容天下,何况治下一狂徒乎?”
阿骨打平复了一下心情,便继续问道:“据闻汝为鬼谷传人?”
哈迷蚩便开口道:“不敢!小老儿顶多算半个鬼谷传人而已!”
见得这丑老头难得地谦虚了一回,众人脸色稍霁。
谁料得哈迷蚩又开口了:“虽则如此,若论鬼谷传人,这天下也只有两半个,小老儿恬居其一。”
阿骨打闻言大奇,便开口道:“何谓两半个?”
哈迷蚩便拱手道:“陛下既有此问,小老儿又如何敢隐瞒?十数年前小老人正同宋国秦姓商人联手经营一家小商号,往来宋辽之间贩运货物为生。某日同游华山之时,却于古洞之中得奇书《天机策》一卷,正为鬼谷子祖师所著。此奇书既是我等二人所得,自当二人平分。故此秦姓商人得了上半卷,小老儿却得了下半卷。”
阿骨打便开口道:“既是十数年便得此书,何以足下功名未显?”
哈迷蚩便露出了愤怒的神情:“但凡于谋士而言,讲究得便是以己心而观人心,己心入镜,自能察人心于微毫。若得如此,用计自然是百发百中。唯有磨砺心境之法却载于上卷之中,小老儿倒是吃了一个暗亏。”
不待阿骨打开口发问,哈迷蚩又接着说道:“只因此一失,便耗费了小老儿整整十年光景。不知磨砺心境之法,小老儿空得奇书而不能用。不得已之下,只能混入辽国护国寺中为僧十年,这才习得禅定之法,稍可磨砺心境。”
众人前面被哈迷蚩怼了几次,如今听得这货自吐苦水,皆纷纷大笑起来。
哈迷蚩见状,又开口相怼了:“虽则受得十年苦楚,如今好歹也算苦尽甘来!若非身怀奇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