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天祚帝当初听闻得耶律大石大败宋人,辽国其势复振,顿时便胆气豪壮起来,便欲要鼓起余勇,同金人一决生死。
待到出得夹阴山来,天祚帝便传令四方,命天下忠于辽国之兵马齐齐来聚。
为了此事,即便耶律大石遣韩洙送来天赐帝传位于秦王定的遗命,天祚帝也难得地忍耐了一回,将此文书留中不发,虽未赞成,却也不曾公开反对此事。
稍后,耶律大石复遣人送来天赐帝第二道遗命,乃立萧后为明德太后,辅助秦王定掌控朝政,又命耶律大石为枢密使,替秦王定掌控天下兵马。
天祚帝既然面对天赐帝第一道遗命未曾反对,自是无法开口反对第二道,便照样留中不发。
文书留中不发,本身也表示了一种态度,当下便有许多幸进之徒缠绕于秦王定身边。
即便秦王定,胆子也一日一日的壮了起来,时时刻刻便以储君自居。
耶律达鲁既已得罪与秦王定,自然是欲要一棍子拍死,便乘机于天祚帝跟前进献谗言。
天祚帝倒是不惧!此事却也不用担心,且让这逆子嚣张几日,借机引得萧后同耶律大石前来。
若得二人果至,大军齐聚,自己只需弄死秦王定,二人无主可从,便只得落入自己掌控之中。
萧后的美名,天祚帝可是闻名已久!
逆贼耶律淳当日于自己面前服下宫中秘药,之后数十年间亦无子嗣,如此说来自是不能人道。只恐萧后这美人还是完璧。
若果此女能讨自己欢心,自己又何妨弄假成真,将萧后这伪后立为真后!说不得便是一段流传千古的美事!
且耶律大石之所以忠心逆贼耶律淳者,无非是其中有萧后这层关系罢了!若果自己立萧后为后,再稍稍以官位笼络得耶律大石,要招揽得此人不难!
待到闻听得耶律大石已领军西来,天祚帝自是大喜,复遣人前往析津府火速招揽萧干领大军前来。
萧干又如何肯听命!
却也不肯明者抗旨,只言自己忧心陛下兵力不足,正欲要于奚人之中发十万士卒,连同自己麾下总计十三万余人前来陛下麾下听命!
唯有召集新兵颇费时日,还请陛下耐心等候数日。
只这货一边如此忽悠天祚帝,另外一头却又接二连三派出快马前往金人处告密,催促金人早日南下。
到得此时,天祚帝犹自未觉萧干异样,只想着若得萧干麾下十三万人马,再有得耶律大石麾下五万,自己再零零碎碎招揽得数万人马,如此兵马便不下二十万。
到时候便可诈称五十万大军,北上同金人一决生死。若果然能败得金人,复有得四京之地散落之辽卒峰起作乱,如此要破灭得金国自是不难。
当日金人以数年之功,便占据得自己的四京之地。如今自己也只需一战破得金人,便能夺回四京之地。
果然如北院大王所言,自己正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天祚帝出得夹阴山数日,便往沿着阴山山脉往西而来,既为避开金人兵峰,又缘此地多为草原,其中部族多忠心辽国者。
当下天祚帝只一路往西而来,沿途又使得士卒四散传令,便有得附近忠心辽国之部族齐齐来投,或以族中勇士为助,或以牛羊为献,旬日之间,其众已超二万,牛羊之数不可胜数。
天祚帝见状更是欢喜。朕果然为辽国天子,深负民望,如此万众一心,待到萧干同耶律大石两员大将既至,要破金人不难!
又过得半月,天祚帝领人到得青冢泊附近,麾下之众已不下五万。
所谓青冢,正为当日昭君埋骨之地,此地位于归绥西南,阴山山脉于此地分出一枝,正好将青冢泊抱拥怀中。
人马牛羊既众,再行移动已是不便,且此时正为深秋,野兽肥美,正为秋狩之良机。
此地正为青冢附近,又有得水泊在此,自是水草丰美,野兽颇多,天祚帝游猎之心大起,便命大军驻扎下来,构筑大营为守,且命耶律大石同萧干火速领兵前来汇合。
自己则日夜领亲卫于阴山游猎,尽将诸事托付于耶律达鲁。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以天祚帝说来,自己再放松得数日,待到耶律大石同萧干大军既至,便是自己同金人开战之时。
然则此时萧干同耶律大石正在忙甚么?
萧干好不容易才占据得析津府,好不容易才熬走了耶律大石,好不容易才召集得十万新卒。如今正是做皇帝梦的时候,又岂肯将自己麾下于天祚帝陪葬?
你下令是你的事情,公然抗旨我不敢,让我出兵更是万万不能!
且趁金人注意力为天祚帝所吸引,趁南面宋人势力薄弱之良机,且将南京道彻彻底底的掌握在手中才是王道。
当下萧干只命大军清剿境内盗贼!有得十万奚兵为用,此事倒也是颇为顺利。但大军所到之处,从无山贼敢正面相抗,无非是闻风而逃。
然则众奚人新近成军,战事又是顺利如此,其心思便也渐渐高傲起来。
辽人算甚么?汉人算甚么?老子有得刀枪在手,便是老子说了算。
奚人本来就残暴,又加之萧干有意放纵,众人砍不下盗贼头颅以立军功,便渐渐转向民众动手起来。
但凡见得村落富庶,便假剿贼之名,引大军围之,待杀尽民众,抢光物资后,再一把火焚之。至于"j"之举,那更不算甚么事情,虽然军中并无明令许可,却也算得上潜规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