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萧后、王叶众人急着往析津府而来,萧后心急如焚,一路上只快马再加鞭。
到得寅时将至,此时天际启明星隐隐出现,正是将亮未亮之时,此时众人距析津府尚且有三十里。
王叶心中默默盘算,此时杨可世等人当已至城下,诈为偷城。
萧干见得此状,必杀天赐帝。故此王叶便于车上急喝:“娘娘且请暂停!”
萧后闻言,只得将手中缰绳紧紧勒起,车前四马同时一声长嘶,犹自冲出数丈这才收住了脚步。
虽停得车来,萧后犹未解王叶之意,便转头看向车厢。
前后众人也纷纷住马。
王叶掀帘而出,跃于车下,复举目朝紫薇域看来
萧后见状,也是紧张异常。
良久,王叶这才垂下头来,朝萧后开口道:“紫薇暗而复明,当有相继大事。娘娘节哀!陛下已归天矣!”
萧后闻言如遭晴天霹雳,顿时便呆在那里。良久之后,萧后这才反应过来,杜鹃喋血般长喊一声:“陛下!”便哭投于地,朝着析津府方向深深拜伏下去,待到再抬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
刚刚才推波助澜一把,阴死了天赐帝。此时王叶却装出同情的样子,摇头长叹不已。
魔理沙于一旁见得此状,也是心酸不已,便赶紧翻身下马,欲要扶起萧后。
萧后此时犹自不敢相信,但转头朝王叶开口道:“方才恐有夜鸟宿惊,遮住紫薇。还请先生再行看过。”
王叶闻言也不拒绝,复举目朝天看来。
萧后此时一动也不敢动,只死死盯着王叶的动静。
良久,王叶摇了摇头,一声长叹,便低下头来,朝众人开口道:“此去无益,不如早归”。便往车上爬来。
萧后听得此语,犹自不肯相信,赶紧开口道:“玉容并非不信先生本事!只事关陛下性命,若不得亲见,不敢死心。还请先生勉为其难,往析津府一行。”
王叶闻言,便长叹道:“也罢!”
复回头对着众人吩咐道:“只恐萧干老贼必定设下陷阱,到得析津府三里之外,便当止步,不可前行。”
众死士见状便朝萧后看来。
此时萧后其心已乱,全无主意,便点了点头。
魔理沙见状,赶紧将萧后扶起。
又见得萧后此时神情恍惚,便不敢让其驾车,只得将萧后扶上车来。
唯有萧后贵为帝后,车厢中孤男寡女更是不便。魔理沙也只得弃马上车,一则为二人避嫌,二则也为安慰萧后。
旁边自有死士跃上车辕,架车前行。
一行人继续启程,复往析津府而来。
萧后上得车来,既不开口,也不做任何动作,只神情木纳,抱膝团缩于车厢一角。
魔理沙见状也是无语安慰,但陪着萧后落泪而已。
车马继续往前行来,越来越靠近析津府,隐隐约约之中,便闻听得城内钟声隐隐约约传来。
萧后大惊,便一把推开魔理沙,也不管马车正在高速飞奔,便掀开车帘探出头来,以探有无。
王叶于一旁见状,又是摇头大叹。
此时车马正到得析津府外密林前,正是当日王叶为郭药师所埋伏之处,钟声受密林所阻,一时传不过来。
萧后凝神听得一阵,未曾听得钟声响起,这才放下心来,便回到原处坐下,继续发呆。
稍稍过得一阵,车驾转过密林,没有了遮挡,城内的钟声瞬间便清晰起来。
丧钟一声接一声的传来,一下一下得捶在了萧后心上。只萧后犹自以为自己幻听,便痴痴的转了过来,朝着魔理沙开口道:“幼娘!可曾听得城中钟声?”
魔理沙闻言大恸,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样滴落下来,却也不敢让姨母看见,只得悄悄的将脸孔转向车壁。
萧后未曾从魔理沙口中得到答复,便又朝王叶问来。
王叶长叹一声,便开口道:“娘娘节哀!城中丧钟长鸣!陛下已经龙驭宾天矣!”
萧后闻言只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整个人顿时萎靡了下去,撕心裂肺地喊道:“陛下,救兵已至!何不等得臣妾一等!”
魔理沙见得此状,赶紧扑过来将萧后扶住,两人相抱哭成一团。
队中死士听得此钟声,也心知天赐帝已亡,不免便有几分慌乱。
王叶见状赶紧掀开车帘,暴喝道:“陛下虽崩,犹有娘娘在此!且速速回转,待到得大石林牙军中,少不了尔等一场富贵!”
众人听得此话,这才稍稍安下心来,便赶紧拨转马头往来路而回。
又是一番长途奔波,待到得昨夜露宿之地,时间已近正午。
萧后于车上哭了一路,如今眼泪也已流干,只呆呆的望向车顶,不言不语,不饮不食。
此时杨可世等人早回,萧氏也早已闻此凶讯,见得车驾返回,便赶上前来迎接,同魔理沙二人扶着萧后下得车来。
谁料得萧后借着下车的机会,乘机取得匕首在手,只一反手便往胸口刺去。
好在魔理沙武艺过人,反应不是一般的快,赶紧伸手格住,顺势一反手便将匕首夺了下来,丢于一旁。
萧氏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大哭道:“娘娘如此又是何苦?”
萧后面色决然:“夫妇之道,如阴阳表里。无阳则阴不能立,无表则里不能存。天祸玉容,罹此酷罚,复何依恃?倘死者可见,当从之;不可见,亦当与俱。今日尔等能阻我一时,尚且能阻我一世乎?”
魔理沙见得萧后死志已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