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于雄州等得数日,便有朝廷天使前来,谕令大军班师之余,且命童贯领大军西去,退得河北西路辽军。待到萧干既退,便得继续西去,救援永兴军路。
见得此诏令,童贯不由得的仰天长叹!
这辛兴宗果然不堪一用,自己当初怎么就选了这货来扶持?
如今耶律大石已降,萧干为白沟河所阻,不得南下,故此自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若得辛兴宗拖住萧干数日,析津府唾手可得!
如今就因为辛兴宗大败,乃至于临门差一脚,大军便只能止步于白沟河前。
童贯仰天长叹,种师中等人则在仰天大笑。
官家英明啊!离家二载有余,今日终得返回故乡。夏国这群腌臜货,经过乘虚攻打自己家乡,有种就不要逃,等老子回来杀你个全军尽墨。
前几天还在集体装死狗的西军,立马变像打了鸡血一样。行装、粮草、辎重等物都不用要将官催促,底下的士卒便赶急赶忙的装备得妥当。
又有许多西军将领前来童贯处一日数问,只是催促大军早日启程。
见得诏令如此,人心如此,童贯也只能息了继续复燕的心思,准备领大军西出,若能退得辽人、夏人,尚且能将功补过。
唯有当日招降耶律大石之功,已为蔡攸独揽。如今见得童贯欲要撤兵,却将耶律大石弃之不顾,蔡攸自是赶紧来访。
二人一相见,蔡攸便开口道:“既然朝廷旨意撤军,我等自当奉命。唯有耶律大石已经投诚于我等,正可将其一并撤回。只不知宣帅又欲如何安置彼等?”
两人原本同坐一条船,上次童贯欲要孤注一掷,蔡攸却早早将自己撇开了去。
童贯虽有求于彼等,却也不能滋长此风,自当拿捏一把,见状童贯便开口道:“回蔡相公,朝廷谕令之中只提及将西军撤回,却未曾提及耶律大石之事,故此下官不敢自专。若果相公有意,何不另上一表,以求朝廷决断?”
若不能携得耶律大石南下,又如何能完招降之事?蔡攸便开口道:“耶律大石既已经投诚于我等,我等若将其弃之不顾,则彼必为辽国朝廷所杀。如此又岂是宣帅招降之意?且日后复有何人敢降于宣帅?”
童贯便长叹道:“下官此次撤兵,尚不知祸福如何,又岂敢再节外生枝?若果惹得官家大怒,只怕下官必死无疑!”
蔡攸听得童贯此语,心下隐隐有了几分明了,便凑近前来,开口道:“若果宣帅能成全本官招降之功,本官定当协同王宰执,尽力于官家面前保得宣帅之位不失。若何?”
童贯等得就是这句话,闻言喜不自禁,便举手道:“既有相公此言,下官敢不尽力?”
蔡攸无奈,也只得举起手来,二人击掌为誓。
有得蔡攸承诺力保,童贯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便开口道:“大军不日出发,既是如此,当命人早早召来耶律大石!”
蔡攸开口道:“本官听闻得王承旨正在城中?”
童贯哈哈大笑,开口道:“此人正可一用。”当下便命人赶紧将王叶召来。
亲卫听得此令,想也不想便出得衙门来,直往旁边种照容小院而去。
须臾之后,王叶进得厅来。
童贯便将撤军之事告知。
王叶赶紧装出着急的样子,开口道:“宣帅,既是大军欲撤,只下官又当如何?只求宣帅撤军之时携上下官。”
童贯便开口道:“尔往来两军之间,替本官立下招降耶律大石之功。既是如此,本官又岂会弃你不顾?”
旁边蔡攸便开口忽悠道:“尔如今已为枢密院副承旨,又于招降耶律大石之事立下大功,回朝之后,自当另有除用。若有本官于一旁说话,五品文官不难。唯有朝廷考功尚需实迹,招降之功尚且待到耶律大石归朝方可算数。如今大军欲撤,本官正欲命你前往辽军一行,命耶律大石率军同归。”
王叶闻言,便装作欢喜的样子,开口道:“大人既有吩咐,下官自当一行。”
童贯便开口道:“如今事促,正当速去。”
王叶朝二人行了一礼,便转身告辞了出来。
带着韩德出得雄州城,王叶却懒得跑动,只领着韩德于城外消磨得半日光景,便又回头入得城来,再连求见童贯、蔡攸。
三人甫一相见,蔡攸便开口道:“承旨来去何其速也!”
王叶便开口道:“大人嘱托,下官又岂敢不用命!”
蔡攸满意点了点头,便开口道:“既是如此,耶律大石当何时前来?”
王叶开口道:“回相公,耶律大石不肯前来!”
这个回答倒是明显出乎蔡攸意料,你既然已经降了宋国,杀了萧严,便于萧干结下死仇。若是单独留在此地,必逃不过萧干的屠刀。如今老子一为自己的招降之功,二为了你的小命,不惜同童贯做利益交换,便是要带得你回朝,如今你竟然说不去?
蔡攸便开口道:“此人不肯前来,可有因由?”
王叶开口道:“当日彼曾以攻灭萧严为献,求得幽州节度使一职。今日下官前去招揽,耶律大石便言若得朝廷下令许其此职,方可虽同我等归朝。若果未能,以二位大人之位尚且失信,则宋国朝廷信义如何?彼又岂敢轻易归朝?”
听得此言,蔡攸跌足长叹,开口道:“此又是何等时机,这耶律大石犹自在置气!就不怕我军既去,失此强援,复为萧干所趁?”
说完此话,蔡攸又朝童贯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