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大石便开口道:“此事为兄心中有数,只怕是贤弟疑心过重。贤弟既以为此事有诈,未知诈在何处?”
王叶便开口道:“敢问析津府内几多兵丁?”
耶律大石回答道:“为兄离京之时,析津府内只得三百余士卒守卫。”
王叶便转头朝着新城守将开口道:“此次天使南来,有几多士卒护送?”
新城守将照实回答道:“约莫三百余人。”
王叶不再开口,但望向耶律大石。
耶律大石沉吟了一下,到底是放不下南院大王之位,便试探着开口道:“有宋人大军压境,自为兄南下之后,说不得析津府内重又招募得许多士卒。”
王叶沉吟了一下,便开口道:“既便如此,何不请天使前来军营封赏?”
耶律大石又开口道:“贤弟不知。为兄守御新城以挡宋人,故此天使自当前来新城封赏,此乃朝廷旧例。且天使身份何等贵重,岂可劳动贵体,逐受赏者而行?自当是为兄前往新城才合礼数。”
看来耶律大石文官做久了,还不知道什么叫权臣!
如今辽国将倾,末世之时,自是文贱武贵。析津府内文官们尚且想着投靠有实力的武将,以求一条生路!小小的一个天使,便敢对着实力强大的地方武将呼三喝四?
只是此地人多,此话也无法摊开来说。总不能说,林牙,如今咱们也算权臣了,鸟那天赐帝干嘛,天使爱来来,不来滚!
见着耶律大石一心找死,王叶当下便厉声喝道:“大人,休要为眼前小利,断送了自己性命!如今我据河下寨,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手,可谓稳操胜券。萧干南来,我凭白沟河拒之,彼欲强渡,我则假宋人之虎威而吓之,做出联宋以图萧干之势,彼必不敢南下。若是宋人北上,可以投诚之事拒之,即便事发,尚可以假萧干大军而吓唬之,做出联手萧干共破宋军之势,彼亦必不肯北上。于大人而言,如今只按兵不动,于一旁坐观方为上策。待到天下英雄纷纷来投,大人羽翼已丰,则大事可成。到时休说一南院大王,何等官职又做不得?而今贪图一南院大王之位,欲要亲身北上,莫非欺萧干刀斧不利,欲要以颈试之?”
这话简直是喝斥,旁边众人听得王叶此语,表情各不相同。
于耶律大石的亲卫来说,见着王叶对大人不敬,心中自有几分怒火,却也只能强压着,等待着大人的反应。
魔理沙听得此话,见得心上人同大兄争执起来,也不知道帮谁好。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收了回去,眼眶里泪水开始团团打转,似要流淌出来。不过以这萌妹子的表情,即便如此,也是萌得很。
欢娘等人当场便呆住了。
种照容听得王叶此话,双眼不由得放出光来。小贼肯如此说话,自有把握在胸,安危倒是不用担心。唯有自己一直以为小贼乃耶律大石谋主,如今看起来,岂止是谋主,简直能当辽军半个家了。到时候自己西军有自己在,辽军有小贼在,联手灭夏当不在话下,对灭夏的信心又多了几分。
韩德跟得王叶久了,自知二人的情分在那里,再吵也没事,倒是并不担心,继续警戒。
杨可世新降之人,闻听得王叶此语,暗暗替王叶捏了一把汗,心下直言这下死定了。若是放在宋国,谁敢在宣帅跟前如此说话,即便是赵良嗣这等红人,也是有死无生。
耶律大石此人情商也确实高。如今正要借王叶之力以复辽,见得王叶似乎发起火来,耶律大石不单生气不说,反而赔上笑容,拱手为礼道:“先生且休要生气。大石尚有内情并未告知先生。此次天使南下,尚且捎来内子家书一封。大石敢于北上,所恃者,正为内子家书。内子乃外柔内刚之人,若是此事有诈,纵死亦不肯作此书信。”
杨可世听得此话,顿时目瞪口呆。自己前面骂王大人为辽人的狗,王大人一再否认。如今的情形看来,王大人岂是辽人的狗?反过来还差不多,当下叹为观止。
见得耶律大石赔笑行礼,王叶气消了不少,赶紧侧身避礼,接着回礼道:“学生失礼了!”
耶律大石哈哈大笑,开口道:“为兄岂乃不识好歹之人,贤弟此语,亦是为了为兄安危之故。贤弟且稍待,为兄去去就来。”
说完此话,耶律大石翻身上马,扬鞭就要往对岸而去。
王叶赶紧挥手阻止,开口道:“大人且慢,此去必定有诈。若是不信,大人可敢与学生一赌?”
耶律大石勒住马缰,便于马上开口道:“有何不敢?贤弟只说作何赌法?”
王叶沉吟了一下,便开口道:“学生原意,辅助得大人灭夏之后,便当归宋。如今就以此为赌注。若果北面并无埋伏,学生自当倾力辅佐大人,自此以后不再提归宋之事。”
耶律大石闻听得此言,欣喜若狂,翻身就跳下马来,盯着王叶的眼睛开口道:“贤弟此言果真?”
王叶开口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旁边魔理沙听得此言,立马破涕为笑,幸福,总是来得这么突然!
见得王叶以归宋为赌,旁边种照容闻言大急,也顾不上自己的俘虏身份,赶紧开口道:“先生休得胡来!”
王叶也不回头,但朝着种照容摇了摇手,示意其不要参与。
既然其意已决,种照容也无话可说,心下却是着急万分。
耶律大石赶紧实锤道:“此去若无埋伏,贤弟便得终身辅佐为兄。若有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