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严领着一万骑兵火急火燎的往新城扑出,虽说是骑兵,奈何有粮草拖累着。郭药师同朝廷使者数人胜在轻装上阵,一番紧赶慢赶,终于在傍晚赶上了大队。
又过得一日,白羊关已经隐隐约约在望。眼见着过了关便是新城,郭药师便喝停了大军,转头同萧严商议起来:“少将军,末将既已骗得朝廷使者在此,莫如借使者名号行事,如此自是事半功倍。少将军且领着大军于此地稍后,以免打草惊蛇,小心关上守军给耶律大石通风报信。末将自当率数百人护送朝廷使者前往关内,顺势拿下白羊关,必不令消息走失。”
萧严回头打量了一下大军,又回头对着郭药师点头道:“如此,便要劳烦忠贤了!”
毛还没长全的小子,竟敢称呼老夫的字!听得此话,郭药师虽然心中极度反感,表面上却不动神色,一面讨好的笑着,一面开口道:“少将军乃人中龙凤,能为少将军效力,此末将之愿也!”
行礼告退之后,郭药师便于军中招来朝廷使者,又招呼得三百余心腹。将常胜军旗帜撤去,只打着朝廷使者的旗号,一行人不紧不慢的便往白羊关而来。
几里路的行程,倒也不算很远。再加上众人都是骑马,饶是压慢了马速,一炷香之后,众人便来到了白羊关下。
到得关下,郭药师顿时大吃一惊。但见关门大开,南来北往的人们自顾自的进进出出,门口不仅一个盘查的士卒也无,乃至于平时收关税的小吏也没了踪影。
见得如此情形,郭药师心下大急,领着心腹便策马而入,复于关内检视。里里外外搜查了半天,连根兵丁毛都没瞧见。又亲自检查了灶台、营帐得物,都是积满了灰尘,想必已经许久无人使用。
何以耶律大石竟然弃了此关?郭药师百思不得其解。若说发觉了自己等人南下,那自是说不过去。
自己众人当日定下此事,第二日一早便马不停蹄的南下,一点也没耽搁。即便耶律大石的细作马快,抢在了大军前头,那也不过是一日半日的差距,应当是灶台尚温,营帐尚新才对。
只希望是巧合罢了,否则太过骇人听闻。郭药师安慰了自己几句,便命从人重又封锁了白羊关,南北借不得出入。析津府也算得上耶律大石的老巢,故旧颇多。若其中有一二才学之士识破得此事,怕不是会南下示警。又命人赶回大军报讯,请萧严催促大军前来。
待到萧严领军赶到,见得此状也是一番目瞪口呆。
事不宜迟,二人也顾不上休息,又领着大军火急火燎的往新城扑来。
到得新城数里之外,尚且不待郭药师招呼,萧严便将大军分为四队,远远的绕着新城包围了一圈,围堵住四扇城门。若是郭药师计谋失败,说不得便只能强攻。今日只要耶律大石尚在城内,必定难逃一死。
眼见着众人刀枪出鞘,杀气腾腾的往新城围去,朝廷使者这才明白过来萧严的意图。哪里是南下相助耶律大石,来火拼耶律大石还差不多。想到此处,又知自己既然目睹了此事,不管结局如何,注定会被灭口。这群兵痞连朝廷都不放在眼里,还会在乎自己一个小小文官的小命?
使者心下大骇,又想起军中唯有郭药师似是忠心为国,且一路上待自己都颇为客气,要想活命,此为唯一机会。
当下朝廷使者也顾不上身边从人,策马便往郭药师身边而来。到得跟前,使者翻身下马,拜伏于地,开口求饶道:“将军救命!”
郭药师回过头来,笑呵呵的开口道:“使者大人此是何意?”
使者指着远去的三队大军,开口道:“将军休要欺瞒!贵部同耶律大石有隙,下官自不敢掺和。今日之事,下官既未得见,亦未与闻,事后亦当守口如瓶。今日若得将军相救,日后必当为牛为马报答之。”
郭药师笑容不改,也是翻身下马,亲手扶起了使者,开口道:“使者大人果然聪慧,竟然看穿了此事。使者大人且放心,只要末将在一日,必不令他人伤得使者大人一丝一毫。”
使者闻言大喜,今日总算逃得一命。眼下身无长物可以为谢,唯有一躬到底,以谢救命之恩。
这才低下头去,便见得一道雪练似的刀光劈下,使者尚且来不及叫出声来,便已经身首异处。
郭药师擦了擦胸口被溅上血迹,收刀入鞘,又慢条斯理的拨开使者尸身,从内袋中取出朝廷封赏的诏令,表明使者身份的印绶,仔细看了看,幸好未曾染上鲜血。转身欲走,却又见着旁边地上不远处,使者的脑袋犹自在瞪着眼睛看着自己,便又回头笑吟吟的朝着地上死人脑袋开口道:“使者大人休要见怪,末将并未相欺。此乃末将亲为,实无他人伤得大人。”
远处使者从人见此变故,亦是心下大惊,策马便欲逃走。然则为时已晚,这才逃得数步,便死于常胜军的乱刀之下。
见得军中一阵乱起,萧严赶紧领着人策马而来。见得地上使者尸身,萧严便开口道:“忠贤既要以此人为饵,大事未举,何以先杀此人?”
郭药师举起手中诏书、印绶,笑道:“此人已经识破得此事,心下害怕之余,行事之时必定露出破绽,只会误了大事。少将军休要担心,鱼饵尚在此处。”
萧严点了点头,便开口道:“其余三军将于一炷香之后就位,我亦自领大军于此地等候。忠贤何不速速前去新城诱杀此贼,若是事成,我当于父帅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