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夜晚的娱乐节目是有限的,边看春晚边打扑克是最流行的。不过,身为小孩儿的李去病只有看春晚的份儿,扑克是蹭不上的。
91年的春晚在别人来说是新鲜的、宏大的、漂亮的、好看的...
但在李去病的眼里,现场直播的春晚对自己来说是另一种怀旧:
俊俏的宋丹丹和小不正经的黄宏的手拉手不再好笑;
甄妮的《鲁冰花》感人至深;
姜育恒的《再回首》依然唯美;
小品王陈佩斯、朱时茂的《警察与小偷》演技精湛、情节合理,没有接班小品王的低级恶俗...
这是一个朝气蓬勃的时代,这是积极向上的年代,这是一个还没被低级恶俗占领的春晚,虽然这是一个贫穷的时代,但依然是一个好时代!将来会是一个更好的时代!
伴随着零点的倒计时,稀稀拉拉的鞭炮声响起来了,没有后世持续的那么长久,也没后世那么震耳欲聋。
鞭炮声提醒着要赶快回家了,不能耽搁别人家睡觉。
回到家,躺在床上,盘算着重生这半年走过的路、经历过的事情、重新认识的那些熟悉的陌生人、重新忆起那些已经忘记了很久的人还有事。
1991年,我来了——虽然现在已经是2月中旬,但是对于一个华夏人来说,春节才是一年的开始。
大年初一起来上坟,李去病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上坟过。
在上辈子李去病是一个标准的无神论者,不信鬼神之说,上坟对他来说只是为了向祖先表达敬意。
重生来的第一次上坟,不仅仅是对祖先的敬意,也是对这世界的感激,更是对这世间未知的一种敬畏。
年初三,李去病一家去了姥姥家。
姥姥家很热闹,毕竟姥姥有5个女儿、2个儿子,再加上小孩儿,足足有近三十多口人。
小孩儿们高兴的是压岁钱,零食和鞭炮,男人们屋子里聊天,女人人们在灶火边做饭边聊天。
大姨首先开口了:“三妹,你家的砖窑怎么样呀?”
“还行吧。”
“大姐,你不知道,三妹家的砖窑那叫一个红火,正龙整天赶着车给窑上拉砖,就没多少歇的时间。”二姨羡慕地说。
“唉,借了一屁股债,借老四的钱现在都还没还呢。”说道这里,李母顿了顿又道:“大姐、二姐、四妹,还要谢谢你们呢,要不是你们借钱,这个砖窑也开不起来,现在还过得苦哈哈的呢,这个年还不知道咋过呢!”
“三姐,别说这个了,咱们姐妹,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么?”四姨接话说。
“四妹,吃了饭你晚走一会儿,还你钱的事情还要好好地跟你和钦说说。”
“行,到时候我们晚走一会儿。”
一顿豆腐宴外加饺子,就是这个年代最常见的农村过年大餐。男人们则外加一点当地酒厂出产的白酒。
眼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李父李母喊着四姨四姨夫去里屋去了,李去病也跟着进去了。
“你这孩子,你跟进来干嘛?”看到李去病跟进来,李母就道。
“我进来学习学习呀。”
“这有啥好学习的?出去。”李母有点生气。
“让他留下来吧,咱家的事情他都知道,而且的确出了不少主意。”李父看李去病完全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就说。
“四妹、钦,要给你们说声对不起了。原来呢我们商量把年前收回来的砖钱过两天给你们送过去。不过,前两天呀,我们商量了一件事:要再开个楼板厂,这个钱呀我们还要再用上一阵子。”
四姨没有说话,四姨夫想了一会儿:“三姐、姐夫,钱呢你们既然有用,那你们继续用。我刚才想了一下,我们也没什么要急用钱的地方。”
四姨夫的话让李去病再一次感受到了他的好,和上辈子一样,对亲人很好,很照顾。
“四妹、钦,有你们这句话,姐夫我啥也不说了。”李父沉声道,顿了顿又说:“等赚钱了我第一时间把钱还你们。”
“行!那就这样吧,我和玉也比较远,先回去了。”四姨夫站起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