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堂里。
牟助教看着报纸顶头的那篇《标点符号使用详解》,眼中立刻闪过几丝异彩。
“啧啧,这个标点符号提的倒是新奇,看起来很实用啊!也不知道是何人想出来的?我要不要跟祭酒提议,将这标点符号推广起来呢?”
马周看完这篇标点符号的说明后,饭都有些顾不上吃了,嘴里忍不住喃喃道。
他自己从事教育这么多年,自然能够明白,标点符号对于学生的阅读效率是多么的重要,因此他才起了要大肆推广的心思。
感叹了一会儿,牟助教继续往下看。
“文人互动?这个所谓的报纸是想干什么?难道是将我大唐的文人,放在一块儿,共同辩论吗?”
马周看到接下来的“文人互动”四个大字,心里微微疑惑了一下。
“嘶~,《论太宗疏》,写这篇文章的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妄议朝政。马周?马周是谁?这人口气有些大了。”
不同于王猛、程处默、孙子凡、余东才等人上来就跳过别的地方,直接,牟助教对于精益文章当然也非常感兴趣,只是他看到第一篇文章时,忍不住一阵阵牙疼。
“寻往代以来成败之事,但有黎庶怨叛,聚为盗贼,其国无不即灭,人主虽欲改悔,未有重能安全者。凡修政教,当修之於可修之时,若事变一起,而后悔之,则无益也。故人主每见前代之亡,则知其政教之所由丧,而皆不知其身之有失。是以殷纣笑夏桀之亡,而幽、厉亦笑殷纣之灭……….”
牟助教刚开始认为马周一介平民,擅议朝政,太过放肆,可是往下一读,他顿时就收起了轻视的心思,神色逐渐郑重,并忍不住喃喃的读出了声。
“自古以来,国之兴亡不由蓄积多少,唯在百姓苦乐。且以近事验之,隋家贮洛口仓,而李密因之;东都积布帛,王世充据之;西京府库亦为国家之用,至今未尽。向使洛口、东都无粟帛,即世充、李密未必能聚大众。但贮积者固是国之常事,要当人有馀力,而后收之。若人劳而强敛之,竟以资寇,积之无益也……….”
“好!好啊!见解独到,此人大才啊,大才啊!仅凭此文,足以见得,这马周经世治国之才并不比某些朝堂诸公差啊!”
读到末尾这一段,牟助教忍不住拍案而起,放声狂笑,文人要是遇到一片好文章,可比见到大美人还兴奋。
在历史上,马周在贞观十一年曾以御史中丞的身份,写了一篇《上太宗疏》,呈递给李二,《史记》中对这篇文章评价非常之高,可称作古往今来治安策第一奇文。
现在马周写的这篇文章,虽然有些思想还未臻至大乘之境,但是里面已经包含了不少马周后来的一些为政理念,因此这篇文章当然算得上极为难得的佳作。
“如此大才,怎会默默无闻?唉,不过天下被埋没的有才之士多了去了,如此看来,这《大唐日报》岂不是还能用来发现人才?”
牟助教此时对于这报纸,兴趣是越来越大了,他犹如爱抚美人般,小心翼翼地抹平了报纸上面的皱褶,继续往下读。
…………
“祭酒,祭酒,我们有事找您!”
悲催的孔颖达,又一次在午休时间被那帮小混蛋叫醒,他心情极为郁闷地去开门。
“你们有何事?”
任谁被打断午休,心情都会不爽,孔颖达虽然饱读圣贤之书,但他也有七情六欲啊,因此他这句话里,还带着三分怒气。
“额,祭酒,我们找您是为了调换学馆一事。”
虽然看出了孔颖达心情不爽,但孙子凡也不是很虚,他还是将来意说了出来。
“哦?”
孔颖达疑惑地看了这群小混蛋一眼,皱眉问道:“老夫之前不是说过,此事你们需要征得你们的父亲同意才行吗?你们怎么今天又过来了?”
孙子凡按捺住心中的得意,淡淡地笑道:“回祭酒,我们正是回家征得了自家父亲的同意才过来找您的,祭酒您看,这是家父亲自写的调换学馆声明,绝对毫无差错。”
“对对对,祭酒,我爹也同意了,这个是我爹写的声明。”
“这个是我爹写的,祭酒请看。”
…………
后面七八个学生,立马就争着抢着讲手中的文书,塞到孔颖达手上。相比上次来找孔颖达的学生,这次的数量明显少了些,很明显有些学生家长,对于如今的算学馆并不是很了解。
孔颖达此刻真的有点斯巴达了,他很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些小混蛋的父亲们,怎么可能同意他们的荒唐请求嘛,无论从什么角度,都不可能同意的啊!
孔颖达愣了好久,才被孙子凡叫醒。
他整理了下心绪,展开孙子凡给他的文书,仔细地看了起来,就见字体横平竖直,遒劲有力,这的确是孙伏伽的字迹,孙子凡还没能力模仿的出来。
孔颖达此刻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瞬间破灭,他实在有些难以理解,这些人的父亲为何会同意他们的孩子调到算学馆。
不过不容他去细想,周围的学生们就开始了催促。
还是孙子凡带头说道:“祭酒?您看调换学馆的文书都有了,学生是不是可以调换到算学馆去了?”
“对啊,祭酒,您之前可是答应过我们,只要我们的父亲同意,您就让我们调换到算学馆啊!”
“是啊是啊,祭酒您学识冠绝天下,可不能言而无信啊!”
“祭酒,您快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