骥者,良驹也,方离给儿子取名为“骥”,意为希望唐国能马踏天下,一统中原。
众文武心知肚明,胸中都涌出一股蓬勃之气,齐齐又拜。
才满月的婴儿不宜在外待得太久,命名礼过后,芈月便又抱着方骥回了后院,留下方离和诸多大臣一起饮酒作乐。
唐国众臣推杯换盏,文武之间毫无芥蒂,方离也时不时走下台阶与众人共饮,一副明君贤臣相知相得的景象。
平原君赵胜坐在下首,看着方离志得意满的样子,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赵雍。
赵雍生于危难之中,继位的时候正值赵国由盛转衰之时,国内军备废弛,四周虎狼环伺,赵国危如累卵。
就在各国都以为赵国气数已尽的时候,赵雍登上了国君的位置,选贤任能,胡服骑射,以身作则推行各项改革制度,短短十几年就把赵国重新带回了一流强国的位置,是实实在在的中兴之主,也是赵胜起誓要效忠一生的明君。
但观方离等人的气象,一点也不亚于新生赵国冉冉升起的时候,唐国和赵国隔得实在太近,赵胜心中不由自主地蒙上了一层阴影。
同样身为他国使臣,韩非的心境就没那么轻松了。
这些天方离对他的笼络毫不掩饰,但监视却从未放松过,虽然掩饰得很好,但韩非还是发现自己的书信每次传出后就跟石沉大海一样半点回音都没有。
韩非早已料到方离等人玩的戏码,对韩国很不放心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暗暗祈祷韩武不要中计,同时继续与方离等人虚与委蛇,希望从中探听到什么对韩国有用的消息。
酒宴持续到半夜才结束,散席之后,贾诩趁夜悄悄从后门进了唐公府,直奔方离的书房。
方离把由偿送来的醒酒汤一饮而尽,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的瞳孔瞬间清晰起来,看着面前表情严肃的贾诩问:“如何,是韩武有动静了?”
“回禀主公,正是。”贾诩拱手道,“内卫传回消息,韩武得知消息后震怒,已经昭告群臣韩非有不臣之心,想必洛阳的韩国钉子不日便会有行动。”
“昭告百官?这么大动静。”方离揉揉鼻梁努力保持清醒,“韩武怎么会这么做?”
“恐怕是为了掩人耳目。”贾诩走到地图边,指向唐韩交界处的受铎,“臣还接到消息,韩军近来调动频繁,隐隐有往受铎集结的迹象。”
“受铎,汾水对岸的那个受铎?”方离一愣,急忙看向贾诩所指的位置,“受铎是我军攻韩的必经之地,莫非韩武已经看穿了文若的计策?”
荀彧的计谋是用韩非拖住韩武调兵遣将的脚步,让韩武认为唐军不会这么快伐韩,把时间用在除掉韩非和想方设法寻觅援军上,打他个时间差。
可如果韩武此时就在受铎集结大军,不管他是否要除掉韩非,荀彧的计划就失败了大半,唐军还是不得不和准备周全的韩军硬碰硬。
贾诩接过內侍递过来的烛火,稍稍移动到汾水处:“主公莫急,韩武调兵应该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以防万一?”方离一拳砸在地图上,低吼道,“不管他是真看穿了文若的计谋还是什么别的,一旦让韩军在受铎成功集结,寡人的谋划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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