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否帮我了却三大憾事?”
不知是什么地方,不知是什么时间,黑暗中,只有一个声音执着地回旋不散。
玉凌恍惚处在一个半梦半醒的状态,整个人轻如无物,漂浮在无止尽的虚空中,四面八方皆没有尽头。
“你……能否帮我了却三大憾事?”
那个声音锲而不舍地问了一遍又一遍。
玉凌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像是做梦般朦朦胧胧,完全无法进行正常的思考。他被问得烦了,终于应了一声:“行,什么事?”
“谢谢你……”那个声音渐渐远去,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咔嚓咔嚓——”
像是镜面破碎的脆响,不知过了多久,玉凌终于从浑噩中清醒过来,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片陌生的世界。
小桥流水,青葱古木,嫩绿如海的草地,干净纯澈的天穹,以及柔软和煦的微风,一切都美得如此不真实。
不远处,还有几只浑身雪白的灵秀小鸟一跳一跳,偶然张开翅膀掠过河岸,便完美无瑕地融入了这如画的风景中。
玉凌有些茫然地坐起身,四下里一望,发现其他人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他一个孤零零的。
“小师弟?小师弟!你躲哪儿去了……”
河对岸传来焦急的呼唤声,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青年到处张望,无意间瞥见玉凌,顿时露出惊喜之色:“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真是害得我好找!”
他脚一点地,整个人便凌空飞了过来,略带责怪地道:“快跟我走,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逃避不是办法,师父和大家都在等你呢!”
“我……”玉凌一头雾水,错愕地望着面前的青年,很想反问一句你是谁。
但说来也怪,他刚刚浮起这个疑惑,脑海中便自然而然地出现了答案。
对方叫伍晴,好像是他的大师兄,算是为数不多对他比较关心的人,也是宗门内名列前茅的天才。
至于自己……应该是叫赵澜?
这段记忆来得非常突兀,以至于玉凌出现了短暂的错乱,一时间有些分辨不清自己的身份。
“还发什么呆!”伍晴拽着玉凌便往河对岸走,玉凌下意识想运起玄力挣脱开来,可诡异的是,他体内只剩下了凝血初期的玄力,就连功诀似乎都变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玉凌涌起一阵不妙的预感,在踏上小桥的时候,他赶忙瞟了一眼河水中的倒影,然而那张脸庞却显得如此陌生。
不会吧,难道他又穿越了?
玉凌感到一阵难以置信的荒谬,哪怕他再性情冷静,面对这种诡异的事情,也实在无法保持淡然。
等等……他之前是在做什么来着?
玉凌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前一刻,他应该还在王宫禁地的真如殿里,结果绾白衣无意中激活了一个空间传送阵,一道黑红色的光柱立刻直冲霄汉,再然后……他就没有意识了。
“小师弟,你别这副模样,我看着也不好受,说实在的,师兄也不想让你受别人欺负,尤其是昆长老一脉,简直个顶个的不要脸。但宗门规矩不能改,你要是直接逃掉比试,更会为人诟病,到时候宗主惩罚下来,你八成要被关到血煞洞里一年半年,还不如咬咬牙熬过比试,长痛不如短痛啊……”伍晴语重心长地絮叨着。
玉凌勉强从迷惘的情绪中回过神,因为随着伍晴不断提到一些名词,一大波不属于玉凌的记忆也随之而来。
可他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于是一路上都只能沉默。
伍晴倒是颇为健谈的样子:“我们都知道你修炼已经很努力了,没人责怨你什么的,就连师父也说,你只要尽力便好。这次肯定是班黎那小子不要脸暗箱操作,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巧,第一轮就把你俩排到了一起。”
“照我说昆长老一脉都太小气,陆师妹和你两情相悦,班黎非要强插一脚,这次大比最好别叫我遇到他,否则我非得把他揍得花红柳绿……不对,揍得满面桃花开!”
“……”玉凌一阵无言,这位仁兄真的是非常唐僧了,哪怕一直处在单机模式,他也能自娱自乐地说一整天。
偏偏这样的场面却让玉凌感觉十分熟悉,也十分温馨,好像经历过无数次了一样。
伍晴带着玉凌一路狂奔到了演武场,那扑面而来的喧哗和人潮让玉凌极不适应,也感到深入骨髓的隔阂和陌生。
不过人数虽多,可等级划分却非常森严,半步也不能逾越,而玉凌和伍晴去往的地方非常偏远,完全就是一个不引人注目的旮旯角落。
伍晴还愤愤不平地低声咒骂:“宗门真是太不公平了,好歹我们师父也是一峰掌座,可修为跌境后却落得如此待遇,早知道师父当年就不该拼死拼活地斩杀那头天妖兽,到头来可好,全叫别人占了便宜!”
玉凌隐隐浮现出更多的记忆,十年前,赵澜的师父段海融被天妖兽伤了根基,至今没有痊愈的迹象,连带着他们这一脉传承也大受打击,渐渐地从前三滑坡到了倒数,这些年来的大比可谓是历经辛酸。
赵澜正是十年前被段海融收入门下,事实上他在入门测试中是倒数第一,别人都把天才弟子挑走了,光留下他一个无所适从地站在那里,最后段海融发了善心才将他带走,别人都讥笑说,倒数第一峰配倒数第一废柴,真是天造地设啊。
但段海融却没有任何鄙夷,反倒很欣赏赵澜的坚忍毅力,他还说武者之道并不那么讲究